他一字一句地质问:“你哪怕是让我用筷子给他捞起来,我都不会多说什么,但是你竟然让我用手?”
“你知道手对外科医生来说意味着什么吗?那相当于我的生命!”
傅锦年越说火气越大:“白芷柔,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一点我的位置?”
他的愤怒唤醒白芷柔的理智。
白芷柔看着滚烫的火锅,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一阵后怕,同时浮上后悔和愧疚,迅速低头道歉:“锦年,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是太着急了,你别放在心上。”
白宴青见势不妙,转换口风:“锦年,因为那块表是芷柔送我的,我才这么着急,不是为难你,你看我不顺眼是应该的,但是不要对芷柔发火。”
这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傅锦年累积的愤怒爆发,拍桌而起:“白宴青,我不管你和白芷柔要怎么纠缠,都随你便,但是你别撺掇她来害我。”
“白芷柔,你也看清楚了,我愿意看在丈夫的身份上容忍你的越界,但我不是傻子。”
“你怎么想的,让我用自己的命去换他一块无足轻重的手表?”
“我看你也是爱他爱到贱得不行了。”
“傅锦年!”
白芷柔脸青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地喝止他。
沉默间隙,白宴青拉拉白芷柔的手,泪痣显得愈发惹人可怜:“别为了我生气,不值得,我……”
他忽而脸上一白,整个人往后倾倒。
白芷柔吓得急忙托住他的背,对傅锦年的那丝愧疚烟消云散,皱紧五官指责傅锦年:“看到宴青哥这样,你满意了吗?”
“傅锦年,你真让我失望!”
她艰难地撑起白宴青,带着他一步一顿地离开。
傅锦年一个人坐在原地,周围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他的右手抽痛,手背已经冒出一大片水泡,刚才菜盘砸进火锅里时,滚烫的热油尽数溅到他身上。
但白芷柔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她的注意力都在白宴青身上。
傅锦年看着自己的水泡,苦笑,还以为下定决心就不会再受影响,可是此时心脏还是无法忽视地抽痛着。
白芷柔离开后没再联系傅锦年。
傅锦年早已习惯她的冷漠忽视,连那个家都不想再回,自己回了医院给烫伤做简单处理,在医院休息室过夜。
这一夜他竟然睡得格外安稳。
次日傅锦年精神满满地上班。
第一个看诊病人进门,他照例要询问,看清来人后戛然而止。
“沈学妹?”
沈卿宁左手牵着一个小男孩儿,右手拧着一袋沉甸甸的片子,比起傅锦年的惊讶,她淡定很多,轻轻点头招呼:“学长,好久不见。”
小男孩儿也乖乖地喊人:“傅叔叔好。”
傅锦年看向半人高的男孩儿,一时恍惚。
当初他和沈卿宁一个导师,都是导师的得意门生,他也以为两人未来一定会在医学上携手并进,谁知沈卿宁突然退学,回家继承家业去了。
再见面,他不免唏嘘:“孩子都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