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晃眼,却一直在。
周墨坐着,她靠着。
窗没关严,风吹进来,把挂在墙角的木片风铃吹得轻轻响。
他本来要起身去关窗,她却轻轻拉住他衣袖。
“别动。”她说,“我听这个挺好的。”
他顿了一下,重新坐下。
他们肩靠着肩,呼吸贴得近,却依然克制。
那种距离刚刚好,像是能碰到,又不是拥抱。
他手还放在膝盖上,指节压得发白,不敢乱动。
“你在紧张什么?”她忽然开口。
他咳了一声,低头:“我怕……”
“怕我跑?”
“怕你发现,这一切不如你想象。”
“可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完美的人了。”
他怔了怔。
“你会害羞,会不说话,会在我走进来的时候手忙脚乱。”她眼睛望着他,“可我就是……喜欢你这样。”
“你不是光。”
“你是光的起点。”
他说不出话了。
她忽然侧身,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那一下不重,却让他整个人僵住了。
她闭着眼:“周墨,如果我们不是因为走丢才遇见,是因为……我想留下来,那你还会继续画我吗?”
他低头,看着她发丝顺着他衣领落下,像一幅不敢动的画。
“如果你愿意,”他一字一顿,“我可以画你一辈子。”
话一出口,空气安静了两秒。
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轻轻把毯子拉过来,盖在两人腿上。
“那就现在开始吧。”
她说完这句,把手轻轻贴上他的手背。
他们的手,在毯子下面悄悄握住。
不被灯看见,也不被风打扰。
他们没有吻彼此。
没有拥抱。
但那一刻,他们已经躺进了同一个光里。
不是日光。
不是月光。
是情绪发光,是彼此照亮。
——
夜更深了。
阁楼的灯泡不知是不是太老,晃了几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像是也在为这安静得太过浓稠的空气添一口气。
米悦侧着身靠着榻榻米的边缘,一只手拿着书,另一只手还贴着周墨的。
他们一直没松开。
像是只要还握着,就不会醒来。
桌上的漫画已经被合上,茶杯里的水也凉了,风铃声时断时续。
偶尔窗帘轻动,掀起一点光斑,在他额角打出一片朦胧的影。
她伸手去放书。
身体向外倾。
没想到床垫有些软。
结果——
她整个上半身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