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声下令,并命人搬来杌凳放在院子处静静地等着。
翟贵妃一身华贵,身上穿着凤翔盘云的玫红色长袍,头戴金翠冠饰,端正地跪在艳阳底下,汗水逐渐盈满额间,冲刷着她精心化好的妆容,狼狈又无措的瑟瑟发抖。
阮倾禾被东昭帝抱着坐在回廊底下,穿堂风一阵阵的吹过,不算很热,连滴汗都没有。
与底下跪着的翟贵妃对比明显。
整个宫中,唯有东昭帝最配得上她屈膝,但现在总领太监与少将军和军医都站在东昭帝身后。
翟贵妃总感觉像是在对这些小辈下跪,屈辱得眼眶都红了。
不多时,太医匆匆赶来,先是向陛下行了大礼,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凑近查看那团油纸里的东西。
太医只瞧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凝重,赶忙跪地回禀:“陛下,这……这是雷公藤,此物虽可入药,但毒性猛烈。”
“若长期服用,寒侵入体,则会导致不孕之症。”
东昭帝的脸色愈发阴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冷冷地看向翟贵妃,一字一顿地问道:“贵妃,你宫中为何会出现此物?”
他原本便为近几日宫中留言烦郁不已,连大臣都开始给他送鹿茸、海鲜等等的食物。
他怎能看不出其中含义。
翟贵妃吓得浑身瘫软,“噗通”一声瘫倒在地,拼命地磕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不一会儿便渗出丝丝血迹:“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不知这雷公藤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臣妾!”
阮倾禾在东昭帝怀里,看着翟贵妃这副模样,心想,既然都在这了,那就再推一把吧。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皇伯伯,会有人平白无故冤枉贵妃娘娘吗?娘亲说这般做是不对的!”
东昭帝低头看了眼阮倾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倾倾说得有理。”
随后又抬头看向翟贵妃,目光如刀:“看来贵妃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去搜查延禧宫,务必找出与这雷公藤有关之物。”
不多时,前去搜查的侍卫们便纷纷返回,身后还跟着泪眼汪汪,瞧着身子摇摇欲坠的贤妃。
她旁边跟着一位太医,阮倾禾刚好见过,之前他去给姨母诊脉,正好被她碰上。
心高气傲的贤妃从未受过这等委屈,冲进来后,一把拽住翟贵妃的衣领,不管不顾地用力给了她一巴掌:“翟玉安!本宫自认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毒害我!”
东昭帝没想到贤妃会来,见她直接无视他,并且僭越的给了贵妃一巴掌,眉头狠狠拧起,语气恶劣:“贤妃!不得放肆!”
贤妃身子一僵,怅然若失地回头,见东昭帝面色不虞,心中委屈更是无处发泄,潸然泪下:“陛下,臣妾的安神汤被下了毒啊!”
她今日晨起,便有人在长春宫门下递了张纸条,上面仅有六个字“请太医,验药渣”。
她看到后立马警觉,派人寻来太医,谁知,药渣竟真的找出残留少许的雷公藤,雷公藤用剂很少,若不是温太医仔细尝过,恐怕还查不出。
贤妃知晓后便疯了似的,立刻让人将药渣收集,带领着人朝着乾清宫赶去,不料扑空,得知陛下前往延禧宫,她掉头即刻赶来。
刚到延禧宫门口,便听到里头太医所说的话。
贤妃怕极了,浑身颤抖着,眸中满是委屈与怨恨:“臣妾自入宫以来,恪守宫规,从未与嫔妃姐妹有口舌之争。”
“臣妾对贵妃娘娘毕恭毕敬,从未逾矩,为何娘娘待臣妾这般狠心,竟剥夺臣妾为母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