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那人毫不客气打断了牧师的吟诵,“新郎都没来,别继续念了。你们说对吧?”
立刻有人跟着起哄。他们大声谈笑,不时看向邱月霜的方向,毫不顾忌拿她取乐。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各位,”他提高声音,引得全场注目,“让我们敬新娘一杯。虽然她只是个廉价的替代品,但还在试图完成今天的表演。”
“这种不要脸的精神,真是‘可敬’!”
哄笑爆发。邱月霜抿唇,盯着眼前的男人。
她认识这张脸,昨天他到过邱家,继母找他私下说了些什么。原来是安排这种无聊的事情。
有意思。真有意思。
她开口:“谢谢你的敬酒。”
声音不大,但是整个教堂出现了片刻寂静。
邱月霜抬手接过酒杯,毫不客气,将整杯红酒泼在了对方的脸上。
深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雪白的衬衫上,对方瞳孔地震,指着她的鼻尖,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了,继续。”邱月霜将酒杯放到一边,转头看向牧师。
话音未落,教堂大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踩着光缓缓走来,教堂内登时一阵惊呼。
顾长夜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俊美如雕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人想过,传说中“因为丑所以不敢见人”的顾长夜,竟然如此英气逼人。邱暖甜暗暗攥紧手掌,追悔莫及,只能用“他快死了”来安慰自己。
邱月霜也愣了。
“是你?”是火车上闯进她包厢的那个男人。
邱月霜压低声音:“你迟到了。”
顾长夜冷笑一声,声音刚好让前排宾客听见:“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婚礼。”
这话一出,原本绷紧身体的邱暖甜猛地放松下来。
一切细微的动作落入顾长夜眼底,他淡淡看向牧师:“继续。”
牧师硬着头皮继续仪式。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声音在教堂穹顶下回荡,被衬托得格外庄重。
邱月霜垂着眼睫,从牧师的手中接过那枚男士婚戒。铂金指环在她掌心泛着冰冷的光,像一块永远不会融化的冰。
她抬眼看向顾长夜。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此刻正用看一件瑕疵品的眼神打量她。
“至少把流程走完。”邱月霜道。
只有这样,才能完成邱父交给她的“任务”。
顾长夜不置可否,从西装口袋取出女士婚戒,在交接的瞬间故意松开手指。
“咣当”——
钻石与大理石地面碰撞的声响清脆刺耳。价值连城的戒指在邱月霜脚前弹跳两下,被顾长夜毫不留情地踩住。
教堂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血液凝固。邱月霜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指尖悬在半空。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咚咚地撞击着鼓膜。
声音很远又很近。顾长夜近在眼前,却远得难以触碰。
只见他挑眉,嗤笑出声,轻蔑至极:“就凭你,也配做我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