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个书生还是个大夫。
“江世子。”常大夫依礼先拜见了江淮衣,但转头就看见了沈棠雪这个小姑娘——对他这个年纪来说,十七八岁的姑娘就是小姑娘没错了。
“常大夫,这位是我新婚的妻子。”江淮衣简单地介绍道。
常大夫又赶紧行了一礼,“常某拜见世子夫人。”
“常大夫不必多礼,想来世子请你过来,也是为了母亲的病。可需要我带常大夫过去?”
前半句是对常大夫说的,但后面半句,就是对江淮衣说的了。
江淮衣暗暗舒了口气,他的夫人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一看见常大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妨事的。事已至此,还是我亲自带着常大夫过去吧。”
慢性中毒这事,若是要彻查,肯定是瞒不过娘的。
还不如早点摊牌的好。
“那我陪世子一道去吧。”沈棠雪轻声道。
“好啊,我娘更喜欢你,说不定你三言两语就把她说动了。”
沈棠雪:我只是客套客套。
但这会儿也不是什么虚与委蛇的时候,侯夫人的毒是日积月累的,多拖一天就有多一分的危险。
她便没有再推辞,带着听琴和阿诺她们,陪着江淮衣和常大夫,又折返了倚梅园。
……
此时的倚梅园里。
李妈妈根本禁不住侯夫人的一番询问,起初还能装模作样地糊弄几句,真等侯夫人端起架子,她便什么都交待了。
从沈棠雪怀疑她的药可能被人动了手脚,到生怕她多想,沈棠雪又想方设法地让听琴给她把脉确定等等,事无巨细的都交待了。
“原来如此……”侯夫人缓缓地往后靠去,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难怪那丫头突然间说要学医,赶情是怕事情没有确定就惊动我,还特意把那混小子也给弄回来,唱了一出双簧。真是用心良苦啊!”
“夫人,此事也与阿春有关,少夫人之前都跟我商议过,你若是要怪,就怪我吧,少夫人毕竟还年轻……”
正说着,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夫人,少夫人和世子来了。”
李妈妈闻言一震。
侯夫人也顿了顿,“让他们进来吧。”
李妈妈连忙起身。
片刻之后,江淮衣便携着沈棠雪进来了。
后面还跟了一位面生的中年人。
不过他站在帘外没有进来,侯夫人只远远瞧了一眼,便看见他的装扮。
青色襕衫和襆头,这分明是读书人的打扮,却背了个药箱,多少有点不伦不类的。
“娘。”
“母亲。”
“见过侯夫人。”帘外的常大夫也跟着行礼。
侯夫人打量了沈棠雪一番,“你方才回去,怎么又折回来了?是不是这小子欺负你了?”
不等沈棠雪说话,江淮衣便说道:“娘,你怎么又偏心眼了?到底谁是你亲生的,我看起来像是能欺负她的样子么?”
“不像。”侯夫人笑笑,“你就是。”
江淮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