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敢再言,杀之!”
苏赫巴鲁虎目含威,阿力浑心中恼怒,却也不敢再言。
这帐中都是苏赫巴鲁的亲信,若弄死他,谁也不会反对,只得按下怒火与不满,以后再图。
“拔营回武威山!”苏赫巴鲁沉声下令。
苏赫巴鲁大军刚回武威山,负有守粮之责的千夫长别克桑便被绑到了帅帐中。
“别克桑,你负有粮草守备之责,大军粮草被烧,你可认罪!”
苏赫巴鲁高坐帅帐之中,寒声问道。
吐屯沙里木拙死了,这个武威山二把手便得出来顶了这罪。
“末将认罪!”别克桑低着头,虽有不甘,但粮仓的确是被烧了,他是守将,不认也得认。
“你认罪便行!”苏赫巴鲁喝道:“推出去斩了!”
两名刀斧手上前,按住别克桑就往帅帐外拖去。
“大帅,饶命!属下愿戴罪立功!那烧粮仓的头领是大周宰相之子…”
别克桑挣扎着,快速且大声的吼道,再慢一点被拖出帅帐,定然小命不保。
“你说什么!”
苏赫巴鲁闻言一愣,站起身来,朝别克桑走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沉声问道。
“大帅,昨夜夜袭粮仓的大周人马,领头的人是大周宰相叶守业的儿子叶不凡!属下抓住一个活口,严刑拷打之下,那小卒便招了!”
别克桑语速极快,不快不行,唯恐说得慢了被砍了脑袋。
别克桑的话让帅帐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叶守业一边与北突使者扯皮砍价,另一边他儿子摸过来烧了十几万大军的粮草。
这俩父子都不干人事啊!
苏赫巴鲁与脱剌森等人只觉恶心得紧,怒火迎天而起。
“属下已派出骑兵追击了!”别克桑又道:“望大帅允我亲自追击,定当将那叶不凡斩杀!”
苏赫巴鲁松开别克桑的衣领,狠声道:“好!且让你多活些时日,如若不将那叶不凡的人头提来,我就把你的脑袋当球踢!”
“大帅,不可!这叶不凡要活捉!活的比死的有用!”速哈理连忙上前说道。
脱剌森也道:“速哈理说的有理!大帅,如若活捉那叶不凡,那叶守业就不敢再与我北突使者扯皮,或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苏赫巴鲁沉思片刻,道:“嗯,你等说的在理!若大周宰相之子在我手,就是让叶守业完全倒向我们也未尝可知!”
“别克桑听令!再拨你二千骑兵,追击叶不凡!定要活捉!”
寒风卷过草原,枯草摇曳,叶片上已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草根底部更是凝结出如狗牙一般的霜柱。
狗牙霜起,初冬已至。
叶不凡与萧衡等人在草原上已逃亡了一天一夜,终是无法摆脱追击他们的北突骑兵。
上官江沅锁骨下的伤口似已经结了痂,但在马背上颠簸疾驰,仍时不时的渗出血来,人也陷入昏迷之中,情况已然不乐观。
“叶兄弟,前方有片红毛柳林,咱们人马皆疲,必要休整了!”
萧衡指着前方的一片树林说道。
叶不凡搭起手向太阳升起的方向看去,果见几里地外有一片不大的树林子。
“将军,不可!咱们虽已暂时摆脱了追兵,但这红毛柳是伴水而生,有水的地方水草便会长势肥美,定有北突部落居于此处。”独臂老李皱眉道。
叶不凡看着怀里昏沉的上官江沅,又回头看看身后百余疲惫的袍泽,道:
“管不了这么多了,兄弟们需要休息,马也需要饮水吃草,再跑下去,就算人撑得住,战马也撑不住。”
文益收纵马而出,道:“将军,待我前去查看一番!”
“文大哥要小心!”
叶不凡点了点头,其实他并不觉得这片红毛柳的后面会有北突人的部落。
先前老道给他详细讲解过这一片区域。
自回南关以北,虽已是草原之地,但这也只算得是草原边缘地带,离草原腹地还有三千里之遥。
数年以前,自武威山起始,至最靠近草原腹地的最后一座城池牧马关,这短短千里方圆之内的十座城池皆在大周的版图之内。
这也是大周文人才子们口中常说的,百里一城,千里连营的盛景之由来。
大周掌管这十城已有上百年之久,直至鸿帝康武二十一年,北突人趁大周蝗灾四起天祸不断,突然发兵攻占了这十城,大周才彻底失去这一片疆域的掌控。
往昔百里一城,千里连营的辉煌,在北突人的铁骑之下,终成过眼云烟。
北突人占据这些城池仅仅数年,虽有将少量小部落向南迁徙之举,但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毕竟草原才是北突人的根基与命脉,在尚未成功夺取大周的江山之前,他们决然不会将所有部族撤离草原。
何况,他们也绝不可能让大批部落迁移至紧邻大周的武威山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