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正吃着早饭,就听得北面的城头上突然响起战鼓之声,声音高昂且急。
接着,又是牛角的号声响起,号声绵长经久不停。
老道一怔,神色凝重,道:“北突人攻城了!”
“怎么?这就开战了?”叶不凡放下手中的油条,也倾耳细听。
“嘚嘚嘚”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叶不凡与老道等人都盯着院门外等待着。
果然,王麻子骑着战马,穿着破旧的甲胄,腰悬长刀,背上背着长弓与箭盒,出现在院门前。
“将军,不好了!北突人举十万大军攻城!大将军命你速去北门城楼!”王麻子翻身下马,半跪于地大声禀报。
这是传递军令,所以王麻子才会行军礼,否则以叶不凡与他们的关系,平日里是不需要行这等礼的。
北城门墙头,回南关的一众将士严阵以待,弓箭手们弓弦大张,且几百名士卒正在给数十架床弩上弦。
另有数不尽的兵卒将滚石滚木搬上城头,这些东西都是常备的,只要北突人攻城,便即可将家伙事搬出来。
城头的烽火台上,狼烟滚滚直达天际,向远处的英公岭及其他几处哨所传递警讯。
另有训养飞鸽的小校放出十余只鸽子,带着北突人攻城的军情飞往燕安方向。
同时有数名传讯驿卒,每人骑带着三匹快马,各自背上插着两面绿旗,旗面上写着:军情加急,阻者当斩。
也奔着燕安方向疾驰而去。
上官重之竖起将旗,身披重甲腰悬长刀,手握丈二长的玄铁枪端坐在城楼正中,身披银甲的上官江沅立在他身侧。
宋少轩、李常明、唐有方等诸多武将也立于城楼之上,神色凝重的看着城外。
左右两边的角楼之上的巨鼓被军士擂得震天而响。
回南关外,阿史那·苏赫巴鲁率十万北突大军汹涌而来,直逼城下。
旷野之上,十万北突兵丁整齐列阵。
最前方是手持盾牌的刀斧手与长枪兵紧密排列,如若攻城,他们是第一序列。
其后为弓箭兵阵列,个个弯弓搭箭,严阵以待。左右两侧有骑兵压阵,马匹嘶鸣,在大军两侧来回驰骋,扬起漫天尘土。
中军处,北突王旗高高竖起,旗面上金狼图腾狰狞可怖,在风中舞动,仿若活物。
王旗旁边还有一杆狼头纛旗,这旗尤为特殊,旗杆顶端挂着一个狼头,狼头栩栩如生宛如活物。
此为苏赫巴鲁的帅旗,它所在之处便是大帅所在。
只要帅旗不倒,军心便不会动摇。
再看周围,各色军旗随风飘扬,几架投石机正在组装之中。
此等阵仗,回南关前的空气,都被这股浓烈的杀气挤压得几近凝固。
北突人突然大举来犯,令上官重之等人有些惊愕。
据说北突的使者在大周燕安,正在与大周的主和派们商议岁贡一事,一度咄咄逼人。
难道是议和不成,没有满足北突人的胃口,恼羞成怒之下攻城?
又或是斩断了他们偷运生铁的线路,此番是来报复?
上官重之脑子里转动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眼下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北突人举兵十万来攻,上官重之也不是好惹的,要打那便打过再说。
“大将军!北突人此番突然攻城,事情有些蹊跷。”宋少轩道:“如今快要入冬,北突人实没有理由选择此时攻城。”
上官重之冷笑道:“管他什么原因,他们敢来攻,那便试试!真当我大周好欺负么!”
“传令下去,命所有弓箭手待命,如若北突人敢靠近城墙百步内,即刻放箭射杀!”
“另,准备火油与投石机!各垛口布置长枪兵与刀斧手,以防北突人爬上城墙!”
“喏!”宋少轩领命而去。
上官江沅站在上官重之的一侧,她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面对北突大军,十万人马列阵于前,放眼望去似乎看不到边际。
凛冽的肃杀之气在回南关上空盘旋,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深秋的风将城头的旗帜吹得猎猎作响,士卒们趴在城墙垛口下,手中紧握着刀或长枪,有些从未上过战场的年轻士卒,此刻因紧张而轻微颤抖着。
上官重之一挥手,副将唐有方向前一步,扯着嗓子对关外的北突人放声大喝:“城下北突将领听着!尔等无故举兵来犯我回南关,识相的赶紧退兵!否则休怪刀枪无眼!”
北突大军之中一浓眉如墨,双眸似鹰隼含煞,胡须杂乱,脸上有一道狰狞伤疤的将领策马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