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摘了三大兜桑葚,衣裳都染上了颜色,杨谦把东西收拾好,准备明日下山拿去宴山堂。
他们刚回书院,山长便派人来叫。
张捕头使人来时并未交代清楚具体何事,只说需要他们去录个口供,山长一直担心他们惹上什么麻烦,足足担心了一下午。
“竟然有如此惊世骇俗之事。”山长抚须,既可惜又愤怒,“不管怎么说,你们是做了好事,只是往后行事要思虑再三,定要顾及自身安全。”
今天的事也不是没有危险的,要是重现佛祖显灵失败,惹了众怒,后果不堪设想,骂几句砸东西都是轻的。
“学生们谨记。”
从山长处出来,杨谦和燕三一块去藏书阁门前那块空地练功,李大师和往常一样,搬了把躺椅,拿了把扇子,哼着曲看他们打拳。
旁边要是再放个大音响放歌,那就更有那感觉了。
基本功只能靠时间堆砌,虽然枯燥乏味,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将来也能飞檐走壁,瞬间又充满动力。
一个时辰了,燕三拿了水给杨谦喝,两人走到李大师旁边的石头墩上休息。
“李大师,书修的怎么样了?”
“哎呀,别一口一个大师的叫我,叫的别人都要知道了,叫我老李就行了。”李大师摇着扇子,忽然坐起来问杨谦,“怎么样,考虑好了没,要不要跟我学啊?我这手艺学好了能保你一辈子有饭吃。”
杨谦笑道:“那我还真不缺饭吃。”
“怎么说也是门好手艺,别人想学,我还未必愿意教呢。”李大师嘟嘟囔囔的躺下,这都好些天了,杨谦还是这个态度,他也快淡了收徒的心思,就是一想到自己已经跟山长他们放话了,就特别烦。
年轻时候嘴快就没少惹麻烦,现在年纪大了,还是改不了,早晚有一天他要被自己害死。
杨谦只是笑笑,修复古籍什么的,需要强大的耐性,他自问现在没有,或许哪一天他就有了。
李大师又叹气:“这书修起来也不容易,少了两个字,都破了,糊的很。”
这事他都愁两天了,这本书看过的人不多,山长和柳监院都看过,但他们根本不记得上面写了什么,于是就去找房舒。
破的正好是其他古籍引用的内容,想要知道那两个字是什么,必须找到那本原书,房家典藏无数,房舒便去信家中帮忙寻找,两天过去了也没个信,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要是找不到,那本《太平御览》就要从残本变得更残了。
“两个字?两个字很重要吗?”燕三挠挠头,他读书的时候经常好几个字看不懂啊,但不影响他理解,反正差不多。
李大师看他一副学渣的样子就无语,吐槽起来一点不客气:“像你这样的,我之前只见过一个。”
“啊?我什么样啊?跟我长得像的吗?”
李大师本来想说读书的态度,但燕三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别说,你的鼻子和眼睛,还真有点像他,啧,难不成这种长相有什么讲究?”
杨谦好奇:“您老说的谁?”
李大师摆手:“不提也罢,反正你们也不认识,那都是在京城的事了。”
那的确太远了,燕三摸着自己的脸嘟囔:“没想到千里之外还有人跟我一样俊美。”
“……”李大师翻了个白眼。
杨谦把话题又拉回来,问他哪句话的两个字。
“香山书院的《太平御览》其实只是完本中的七百卷,合订成的一本书,剩下还有三百多卷,只不过不知道在哪儿,书中内容颇多,涉及政治军事以及人文,地理宗教等等等等,书中内容复杂却精妙,乃前人精华凝炼而成,所以书中遣词造句十分精炼,缺的虽是两个字,但其实不止两个字,一旦少了,意思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