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着急,慢慢想就是了,对了,明天早上带我去藏书阁,我先去看看再说。”
李大师说完事就走了,山长对外说他是自家亲戚,过来闲住的,所以他自在的很,溜溜达达就去看风景了。
见他走远,房沐轻笑道:“若能拜李大师为师,习得一门手艺也是不错的,不过这恐怕要花费很多精力,你若想科考,大可以拒绝。”
杨谦颔首:“我明白,不过李大师怎么好端端想起来要收我为徒了?这一路上他也没提过啊。”
拜师这件事,杨谦自己是没那么热衷的,就像房沐轻说的,他现在读书科考已经很紧迫了,再去拜师,以后的路未必走原先设想的那条。
杨谦翻来覆去一个晚上也没想好,等到第二天早上,眼下挂着两个乌青的黑眼圈。
一个早上的课上下来,杨谦走路都快能睡过去。
回房间洗把脸清醒了下,这才去寻李大师。
到了藏书阁,杨谦难免有些伤感,也不知道卢秉有没有派人去找赵峰廉的尸首。
“这就是损坏的两本书,哎呀,还真是可惜,这《太平御览》包含不少治国之道,又有诸多失传古籍的部分内容记载,其珍贵程度不可估量啊。”李大师头一次庆幸自己来了,否则这么重要的书藉损坏不能修复,那多可惜。
“李大师,这能修好吗?”
“难说,不过我会尽力的。”李大师将两本书放下,表情十分严肃,“你跟山长说一下,我就住在这里吧,我看上面有床和被褥,住在这里方便我修复。”
藏书阁清净,一般需要什么书都是夫子来拿的,学生很少被允许进来,除非是特许,住在这里比住外面要更合适。
杨谦点点头:“那我去把你的箱笼也拿来。”
很快李大师就搬进去了,杨谦看他把箱笼里的工具摆出来,端的是琳琅满目。
“等回头你来看我怎么修复的,要是感兴趣,我就收你为徒。”李大师笑道。
从藏书阁出来,杨谦去厨房胡乱填了点肚子就又赶去上课。
日子好像一下子安静下来,一连两天都按部就班,在下山那几天的生活,好像已经很远了。
刚下课,房沐轻就把杨谦叫走。
她神色凝重,嘴唇甚至有些惨白:“我派人去接爱莲回来,但是……”
杨谦太阳穴突突跳:“怎么了?”
“她死了。”
“不是说伤势不严重吗?怎么会死了?”
这消息无异于平地惊雷,不说杨谦,房沐轻刚听到时都觉得不可能。
人是她送去医馆的,大夫也说不会伤及性命,可这才几天,人居然没了。
“我派去的人回来说,爱莲死于失血过多,但医馆大夫分明已经给她处理好了伤口,那伤也不在要害,她怎么会失血过多?我怀疑是有人去医馆害了她。”
杨谦眼底情绪翻涌,竭力克制:“除了郑家的人,怕是没有别人会想杀她了。”
明明郑怀铮已经知道账本在他这里,可他们还是杀了爱莲。
房沐轻娥眉紧蹙:“从前只听说郑家人行事狠辣,百闻不如一见,他们连一个无辜的女子都不肯放过,这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她突然觉得,那天郑怀铮没当场把她们两个杀了,都算得上心慈手软了。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她一起带回来的。”杨谦懊悔自责,但世上没有后悔药,他连火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发。
“我已经命人将她好好安葬了。”房沐轻擦掉眼泪,脑海里不自觉出现爱莲的模样。
一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现在永远只能是个小丫头了。
这种悲伤的情绪涌上来,仿佛无形大手捏住了咽喉,让她难受得不得不想办法转移注意力:“那傅文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