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针对来的莫名其妙，杨谦脸色也冷下来。

反正他们早就撕破脸了，双方不对付是所有人共识，没什么好顾忌的。

“不敢当，毕竟这事我们刚刚才知道，不知道那鬼长什么模样，怎么别人不找，就专门找他呢？”

“对啊，怎么就找洪谨呢？我们那么多人，就光听到他惨叫了。”

“听说昨天晚上他跟郑怀铮一起住的，说不准那鬼到底找谁呢。”

“能被鬼找上的，要么是阳气弱，要么是做了亏心事……”

郑怀铮听不下去了：“你们都在说什么！”

他一喊，哄的一下众人就散了。

不过就是从明目张胆看戏变成鬼鬼祟祟偷瞄，学堂就这么大，他们想不听不看也不可能。

杨谦哼了一声，郑怀铮也哼了一声，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要不是柳监院在这个时候进来，肯定还要再互相刺几句。

等下了课，杨谦去藏书阁晒书，燕三照样哥两好过来帮忙，他晒书的身法是越来越熟练了，三两下就把书整整齐齐摊好，这让扎马步的杨谦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我这身功夫可是花了四五年才打磨出来的，尤其是这身轻功，可难练了，师父说我悟性不够，几年时间能练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听不出来他是不是在炫耀，不过这时间也太长了：“四五年才能像你一样飞檐走壁吗？”

那时候他书院都毕业了。

燕三道：“未必，师父说每个人天赋不一样的，说不定你花个一年时间就能有我一半功力呢。”

“谢谢，有被安慰到。”杨谦挺了挺后背，心态也正了，“这种事快了也不好，我还是好好练吧。”

燕三刚想夸大哥有悟性，就看到郑怀铮带着三五个人过来，气势汹汹的，一看就来者不善。

傅文山狗腿天赋自动触发，张口就来：“让你来晒书的，不是让你来练功夫的，你倒是会偷懒，信不信我告诉监院去？”

杨谦稳如泰山，下盘纹丝不动，瞥了眼他们几个，根本懒得理。

燕三下巴抬得老高，他个头矮，想用鼻孔看人只能使劲抬。

“喂，干什么不说话！昨天晚上你们敢装神弄鬼吓唬人，今天就当哑巴了？”傅文山本来想推杨谦，结果刚走一步就被燕三看穿挡住，“你干什么？”

燕三呵呵一声：“你再走一步，我把你扔河里喂鱼。”

拳头捏的咔嚓响，傅文山莫名其妙想到山下那家卖脆骨的小摊，脖子后面凉飕飕的，畏缩的退回去。

郑怀铮人狠话不多，昨晚的事已经让他忍无可忍的了，淡淡的道：“给我砸。”

他身后那几个人马上就开始动手，掀桌板的掀桌板，扔书的扔书，燕三反应过来后冲上去阻止：“住手，这是书院的书，你们怎么敢弄坏的，要是被山长知道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也不知道郑怀铮许了他们什么好处，没一个停手的，三两下功夫书全被弄地上，乱糟糟一团。

眼见一地狼藉，杨谦火也上来：“你们欺人太甚！”

“是吗？”郑怀铮得意的往前逼近一步，“有证据是我们做的吗？”

“不是你们还是谁！”燕三大吼。

郑怀铮轻蔑一笑，转身：“我们走。”

一群人瞬间走的精光，燕三想拦人，郑怀铮一出手，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杨谦去抓那几个人，结果跑的一个比一个快，跟黄鳝一样滑不留手。

“大哥，全跑了！”燕三气的直跺脚。

轰隆。

雷声响起，乌云盖顶。

杨谦傻眼：“不是吧，运气这么背？小燕，快收书！”

这雨说下就下，不过两三息的功夫就从毛毛细雨变成瓢泼大雨，两个人抢救了半天，一半的书还是被淋毁了。

其他的还好说，这里头却有两本孤本。

这回事大了。

杨谦狠狠吐了口气，道：“拿上书，去找山长。”

损坏共有资产，且数额巨大，柳监院看见心疼的要抽过去：“这可是百年前流传下来的孤本啊，连世家大族都没有，就这么两本在我们藏书阁里，我每年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晒，生怕长一点霉点，你们倒好，居然把它弄坏了！”

两本书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想要修复，难度极高。

不过柳监院现在根本顾不上想修复，他现在想抽这两小子一顿出出气。

山长也是一脸心疼的样子：“罢了，这天气阴晴不定，突然下雨也是……”

“不是的！”山长话没说完被打断，燕三生怕他们误会，“山长，监院，是郑怀铮和傅文山他们带人过来闹事，，要不是他们故意来捣乱，怎么可能会坏嘛！”

还捧着书呢，柳监院气的一抖，差点把湿漉漉的孤本又丢地上：“你说什么？书是被他们弄坏的？”

“没错！”燕三看向山长，“山长，这事不能全怪我们，是郑怀铮他们故意搞破坏在先。”

杨谦点头：“就是他们，昨晚洪谨不知道怎么回事被鬼吓到，今天一早他们非说是我做的，不分青红皂白就过来砸书。”

“杨谦！”柳监院突然大吼，“胡说八道！你说郑怀铮带人把书砸了，可这书分明是被雨淋坏的，你自己犯了错，还想赖到别人身上，你简直有辱斯文！山长，杨谦和燕三损坏书院藏书是事实，这可是上任山长好不容易得来的，是我们香山书院的镇院之宝啊，就这么被他们两个毁了，要我说，必须处罚他们！”

燕三不服：“我都说了是郑怀铮他们故意来捣乱才这样的，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会来不及收书？”

“证据呢？你们说是他干的，那拿出证据来！”柳监院不小心又看到手里的书，心脏疼的又是一抽，一股脑把气都往他们身上撒，“分明是你们结仇在先，现在闯了祸还要栽赃陷害，身为书院学子，连承担责任的勇气也没有吗！”

“可是就是他们先来捣乱的嘛！你要证据，我去把他们叫来，一问便知！”

燕三要冒雨冲出去，杨谦赶紧拉住他：“郑怀铮能承认才有鬼。”

其他人更不用说了，不承认不会有事，承认就有事，加上还有郑怀铮压着，谁敢说实话？去了也是白去。

“大哥，可分明就是他们有错在先。”燕三气的眼眶发红，鼻头酸溜溜的，委屈的快要哭了。

“山长。”杨谦心想着先把孤本的事解决掉，郑怀铮那伙人待会再说，“这还有救吗？”

山长一直没说话，敛眉沉思，这会倒翻看起来，半晌才道：“你可听说过李一大师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