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小帅来到一家互联网创业公司。办公区是开放式的，墙上涂鸦着“颠覆传统““狼性文化“等标语。前台把他带进一间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五个人。

“群面？“程帅心里一沉，他讨厌这种像选秀一样的面试形式。

hr总监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梳着油亮的背头，手腕上的名表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没有自我介绍，直接抛出一个问题：“我们招的这个岗位性质有点儿特殊，你能接受吗？“

小帅：……

好歹成年人，hr这话里的意思他自然清楚，群面……鸡鸭？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一个女生直接退会，小帅知道，明天小红书上恐怕又有新内容了。

然后，是一个一个，雪崩式的退会，“停！“面试官猛地拍桌，可惜并没有作用。

到最后只剩下小帅一个人。

面试官看到这种情况，眼里再次燃起了希望：“你……”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小帅也退会了，实在是他误会了，小帅刚刚只是被这种奇葩操作震撼到了而已。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成了小帅的噩梦。

各路hr用各种刁钻的问题打击他的自信。

“你，“某hr突然指向小帅，“觉得自己值多少钱？“

小帅报出了行业平均薪资。

“哈！“hr夸张地大笑，“就你？我给你打五折都是施舍！知道我们公司多少985、海归抢着来吗？“他凑近小帅，“实话告诉你，像你这样的，街上随便一抓一大把。“

小帅：……

他觉得他再贱都不至于月薪三千。

离开时，小帅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电梯里，一个刚刚跟她一起面试的女生小声啜泣起来：“我真的这么差吗……“

小帅想安慰她，却发现自己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

面试了一个星期，小帅开始不再局限于本专业，然后总结出一个经验，台球厅陪练不能面，本质是打着台球厅的名号招鸡鸭；剧情杀陪玩不能面，本质是打着剧情杀的名义招鸡鸭；酒吧演唱也不能面，打着酒吧的名义招鸡鸭……

“小帅啊，“hr热情地拍着他的肩膀，“看到校友真亲切！你知道吗，我当年也是像你这样懵懂无知。“他话锋一转，“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年薪已经五十万了！“

小帅：……

接下来的面试变成了赵磊的个人秀。他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如何三年连升三级，如何受到老板赏识，如何在酒桌上拿下一个又一个客户。

“……所以啊，“赵磊喝了口水，“你们这些应届生就是太死板。你看我，从来不把自己局限在专业里。上周我还帮老板儿子辅导功课呢！“

小帅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关于这个岗位的职责……“

“急什么！“对方摆摆手，“我先给你讲讲职场生存之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成功吗？因为我懂得做人！“他压低声音，“比如每个月我都会给领导送点小礼物，不贵，但心意要到……“

面试结束时，小帅得到了一个含糊的“等通知“，而赵磊则塞给他一张名片：“有空多联系，学长带你见见世面！“

走出公司大门，他把名片扔进了垃圾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