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你这样说话可就太难听了。”
饶是乐天派的高翔听到这话,脸色也是一沉。
他个头高,一身腱子肉,脸上没表情的时候倒是格外唬人。
阮夫人下意识后退怒斥:“怎么了?难道还想打人!我说得哪句话不对!”
说罢,她又吩咐几个傻眼的佣人:“你们几个还在愣什么?还不快点把里面的野种给我丢出去!别管阮星若,她要拦着,把她一起丢出去!我阮家就当没这个女儿!”
“母亲!”阮星若加重音量,自嘲一笑:“您一口一个野种,是打从心里觉得我才是那个不该回来的野孩子吧?哪怕我是您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您却恨不得我早死在乡野,死在疫病,死在无数饥寒交迫,食不果腹的夜,这样就不会抢走您女儿的好名声,对吗?”
阮夫人被阮星若的话震得一愣。
心里像是有刀子磨一般,气血淤堵。
她的确有这么想过,但也只是短暂的念想。
“你要是能有娇娇半点懂事,争气!我哪要为你操这种心?一个女孩,成天不学无术!学不上!给你请老师也气走!找的相亲对象也不见!对你,阮家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阮星若话中讽刺越发深,看着阮夫人的眼睛质问道:“母亲,真的问心无愧吗?”
一刹那,阮夫人被阮星若那记薄凉的眼神,看得心口窒息。
无形中仿佛有一只大手攥住她的脖颈。
“你……”
“妈,贺家来人了!”
阮娇娇气喘吁吁跑上楼。
看见的便是阮夫人和阮星若对峙一幕。
原本还想好好欣赏阮星若要怎么被骂,结果看着看着发现不太对劲。
阮夫人逐渐落了下风。
而且她的眼神由原先的气愤开始转为羞愧。
这可不行!
阮娇娇这声呼唤,瞬间把阮夫人拉回神,恨铁不成钢道:“阮星若,你把贺子洋打了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现在贺家人找上门,我刚才说得有哪句不对?!这几天,你闯的祸还少吗?等你爸回来,我非得让他把你送去文戒学院!”
闻言,阮娇娇心中一喜。
文戒学院是一所封闭式军事化管理的学校。
里面主要宣导儒家思想,给有钱人家不听话的小孩灌输亲缘思维。
如果有人执意反抗,里面的体罚可是闹过人命的。
但因为后台硬,到现在仍然屹立不倒。
阮星若虽然没听过这学校,但从阮夫人的态度,也大概猜到是怎样的地方。
“学校的事我会自行解决,你们无需插手。”
“呵呵!这事由不得你!”阮夫人怒瞪:“赶紧滚下来,和人家赔礼道歉!”
她带着一行人风风火火往下走。
阮星若脸上划过悲悯。
又是这样,不问一句原因,将所有过错推到她身上。
她感受到心脏位置传来的钝痛感。
想必是真正的“阮星若”在难过。
高翔有些着急:“老大,我和你一起去吧。”
阮星若冷声道:“不用,我去会会。”
能纵容孩子造黄谣,殴打女性的家庭,又能好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