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勋!”陈皮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发紧:“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江满月?”
“是。”
这个字像把刀直直插进陈皮心口。他表情瞬间凝固,声音陡然拔高:“你喜欢她?!那我呢?!”
陆建勋满脸莫名其妙:“你?这跟你有关系吗?”
“陆建勋!”陈皮眼眶发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你他妈是装傻还是真傻!我”
那句“喜欢你”在舌尖打了个转,终究没能说出口。陈皮突然转身,浑身戾气暴涨:“我去杀了她。”
陆建勋脸色骤变,一个箭步上前扣住陈皮肩膀。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招招狠辣,拳拳到肉。最后陆建勋一个反剪将陈皮按在墙上,五指死死掐住他的咽喉。
“你敢动她,”陆建勋眼底结着冰,一字一顿道,“我杀你。”
陈皮仰着头艰难喘息,却在笑,笑得眼眶发红。他哑着嗓子道:“好啊那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因为下一秒,他就会去拧断那个女人的脖子。
“陈皮!”陆建勋第一次在他面前发火,“别让我恨你。”
陈皮浑身一震,满腔怒火突然被汹涌的酸涩淹没。陆建勋松开钳制,冷峻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疏离,“陈皮,这是我第一次警告,如果你真的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我会杀了你。”
陈皮死死盯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拳头狠狠砸向石桌,指节顿时鲜血淋漓。
他红着眼眶转身,却猝不及防对上门廊下二月红深邃的目光。
“师父”陈皮怔了一瞬,随即扬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故意扯开破损的衣襟露出那个渗血的咬痕,“陆建勋刚来过。”
二月红眼神一暗,什么也没说,转身进屋重重摔上了门。
“砰”的关门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陈皮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慢慢化作一片阴鸷。
夜色深沉,陆建勋回到陆公馆时,整座宅邸都笼罩在一片寂静中。当他经过陆川书房时,里面隐约的谈话声让他脚步一顿。
他背靠着冰冷的墙面,手中那封绝密信仿佛有千斤重。月光透过窗棂,在他俊朗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勋儿那孩子性子倔,你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母亲温婉的声音里带着心疼。
陆建勋听见父亲沉重的叹息。“我知道”
陆川的声音不复往日的威严,反而透着几分疲惫,“但眼下局势危急,日本人虎视眈眈,守旧派又步步紧逼。若不逼他回去,难道真要让他重蹈我的覆辙”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陆建勋垂眸,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信封边缘。
他回到房间,反手锁上门。
少年盘腿坐在地板上,月光透过窗纱,在那封绝密信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老板,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晚上特别漫长?】
【嗯。】
一阵沉默。
【决定好了吗?】老板问道。
眼前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交给父亲,或是亲自赴险。前者稳妥,后者他轻轻摩挲着信封边缘。
意味着……他要放弃很多事,可能包括生命。
【去呗。】陆建勋突然笑出声,【要是成了,说不定能混个军衔,到时候看张启山还敢不敢在我面前摆谱。】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老板,要是你没完成委托会怎样?】
【不知道。】老板伸手就要拆信,陆建勋制止住他:【会死吗?】
【不会。】
陆建勋这才安心下来。
老板翻看信件,他垂着眼,将信中内容记下,划亮一根火柴,跳动的火光映照出他的侧脸。
信纸在火焰中蜷曲、焦黑,最终化作灰烬飘落。
他注视着最后一点火星熄灭,火光熄灭的瞬间,房间重归黑暗。
只有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勾勒出一道分明的界限,仿佛生与死的交界。
【那就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和九门的下次见面,就是陆上官了,少年时期的陆小爷要说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