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也额心一跳,刚要开口,身旁的张九日就压住了他的肩膀,摇头。
人群中,一道影子迅速消失在拐角处。
“大祭司这么做,有他的道理,剩下的我们别管。”
老板刚踏入房中,就吐了口血,衣摆都染上一抹红,他擦了擦唇边的血,坐在书案前,拿出抽屉里地蒸枣,一口吃掉。
天天吐血,用枣补一补吧。
【老板,你要不要去安慰下那孩子?】张瑞山刚刚看得清楚,小族长眼里满是老板,罚他禁闭七日,感觉他要碎了。
【不用。】
【……老板,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
【不押上筹码,怎会上钩。】
那日,老板忽然问他,零一为什么要投奔汪家,他想了想,回答道:“因为他觉得张家不值得你付出性命来守护,因为爱可以爱屋及乌,也可以因为爱而产生恨。”
老板闻言,沉默片刻,而后说道:“我是模仿你的性子来对待他,如果他知道你没死,并且放出神谕者的消息,大祭司性格大变,与新任族长争夺权力,不顾张家死活,流言四起,说我不是张瑞山,你说零一会不会立马过来……杀我。”
“我污了张瑞山的名字,怕是恨不得立即弄死我吧,汪家人不能再苟了,我等不起。”
这些话说完,张瑞山就明白他的意思,老板要利用零一的感情,布下这场杀局。
“老板,你真狠啊。”张瑞山轻笑一声,忽然庆幸自己生前没有招惹过老板这类的人,要不然哪天被算计的连里衣都不剩,他都不知主谋是谁。
不出几日,张家兴起了一阵流言蜚语,大祭司性格变化太大,都说是因为神谕者的身份,实际上的张瑞山早就死了,活下来的是神谕者。
而又在一夕之间,所有流言蜚语消灭,无人再敢议论。
这下,几乎要证实了这流言。
而当事人乐得自在,抱着汤婆子,坐在垫子上,和对面a631下棋。
a631浑身罩的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脸,指哪个位置,黑子就下哪个位置。
老板大战人工智能,这场棋局有意思得紧,就连张瑞山也看得津津有味。
a631随机应变,老板冷静理智,一时间根本分不出胜负。
就在沉迷其中之时,背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老板低着头,努力钻磨这场局,他摸索着棋子,刚执起来,指尖就感受到了人的体温。
瞬间,他立即警觉,直接扣住对方手臂,往上一折,却没想到背后的人力道极大,这病弱之躯根本撼动不了半分,反而被握住手腕,挣扎不得。
“族长。”
少年半跪在他身后,缓缓贴近他,宽袖褂子落在青年的手背,额前发丝垂在他耳边。
老板稍偏过头就能看到张起灵的脸,乌黑双眸沉静地盯着自己,像是透过这皮囊在看真实的自己。
刹那,头皮发麻。老板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棋局,到底哪一步错了?
“手很冷。”张起灵长臂一揽,居然揽住了他,收拢臂弯的姿势像合上鎏金椟,将怀中之人与满地狼藉的机关算尽囫囵锁住。
他停留片刻,下巴搁在族长肩头,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圈到自己怀里,两种不同的味道交融,衣诀相碰。
a631坐在原地不动,黝黑的面具下那双眼似乎一直在盯着他们,像一尊石雕,无法窥其内心。
背后拥抱已经越过安全范围,老板刚要开口说话,张起灵却放下手握住那凉了的汤婆子,起身,发丝缠绕,又分开,连周身的那股冷香也渐渐淡下去。
张起灵倒掉里面的冷水,灌入新的热水,试了试温度,才送到族长手边。
仿佛刚刚只是无心之举。
老板沉默地接过,又沉默地低头看棋局,想到那日的处罚,禁闭七天。
今天是第八天。
还挺听话的……可越是这样,他就莫名有点子心虚,反应过来时,也愣了一下。
什么时候,他会被张映诺影响心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