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后皆这般要求,淑妃等人也不敢置喙什么,念念不舍地一道出去了。
至殿外头,因着永昌帝反对侍疾,淑妃她们只得先行告退。
临走时,淑妃柔柔交代姜棠:“今夜辛苦你了,若有个不妥,随时差人来知会我们。”
姜棠应了一声:“知道了淑妃娘娘。”
德妃不屑与姜棠说话,直接跟着淑妃走了。
惠嫔却落后她们两步,回身瞥了姜棠一眼,口气阴冷:“秦嬷嬷……你我之间的事还没完,给本宫记着!”
说完,她气冲冲跟上前边淑妃两人。
姜棠目送着几人,她耸了耸肩,压根没把惠嫔的话放在心上。
她又不叫秦嬷嬷,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此时的殿内,卧寝处。
将人全都清走,许太后直接开门见山,严肃问永昌帝:“你便这么看重那个女人?”
永昌帝依旧半坐于榻,他有一瞬间的默然,拿不准该如何作答。
他总不能说贪图姜棠心声,最后只得承认道:“如若至宝。”
“如若至宝……”这四个字太重,沉甸甸压在许太后心头,好半天都不能缓过劲,良久她才舒出一口气。
面上稍有妥协,“罢了,左右她也只剩半年寿命,身世清白又没外戚,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随你吧。”
看皇帝这般上心,她自是不敢大意,把姜棠上上下下查了个透彻。
永昌帝只是温和勾唇,话语间不再那么尖锐刺耳,“谢过母后,就知母后心疼儿子。”
母子间向来没有隔夜仇,哪怕如许太后永昌帝此般,也绕不过这个道理。
许太后拍拍儿子的腿,忽然地叹了口气,她心疼道:“儿啊,母后现下就是担心,你这般看重她,往后她寿……你如何承受得住啊?”
她还是第一次见,儿子对个女人如此上心。
明明只是敷衍之语,可听到母后的话,永昌帝还真晃神了下。
很快恢复心如止水,他坚定的眼神看着母后,“尽人事,听天命,儿子只争当下。”
许太后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无奈地点了点头……
几句作罢,许太后离开了,姜棠接着回殿伺候。
她一会儿喂男人喝补药,一会儿帮着掖掖被子,倒挺像那么回事。
很快,男人重新睡下,觉着浑身确实舒坦了不少。
发现姜棠还站在床边,他眉头一挑,“你不会真打算像根木头一样杵在这,直到天明吧?”
光是想想,都佩服姜棠的毅力。
“那……?”姜棠试探开口,不太明白男人的意思,她也不想这样啊。
(我又不是黑奴,怎么可能喜欢做这种事,不是你要求的吗?)
谁知永昌帝头一偏,不再看她,干脆又轻松道:“你回吧,孤这用不着你。”
本来他也只是拿姜棠作挡箭牌,不想应对淑妃等人而已。
“别啊!”姜棠突然着急,她提起裙摆的手紧了紧,说什么也不愿走,“太后娘娘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嫔妾一定照顾好您,要被她知道嫔妾就这么回去,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肯定得脱层皮!)
男人听得好笑,重新转回头来,他看着姜棠反问道:“那你想如何?孤可不愿有个人一直杵在床头,渗人得很。”
分明是不想姜棠熬更守夜,非要说得这般尖锐无情。
闻言,姜棠得寸进尺起来,她指了指男人身侧的位置,“陛下要是不介意,给嫔妾留一角位置,安度过今夜可好?”
永昌帝看着她,半响没说话,良久才故作不耐烦应一声:“麻烦,动作快些。”
嘴上这样说,心底却觉着倒也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