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用刑,她早晚得说。
她现在急需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好为自己的女儿开脱。
梁皎月一直看她们莹若轩的人不顺眼,一旦寻到了他们的错处,定不会轻易饶过。
她害怕沐清音受苦。
更害怕莹若轩在沐逸铮心中没了分量。
她自顾自地分析:
“所以,是雨眠阁的人给你传了话,你又把这话传给三小姐,才有了今天的事?
“那就是说,错不在清音,而是在雨眠阁?”
楚琳琅自认为分析透彻,拉着沐清音就要走:
“走,我们现在就去跟夫人说清楚,是她沐子衿自己驭下无方,与我们何干?”
苗芙蕖拦住了她:
“姨娘,万万不可!”
楚琳琅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有何不可?”
苗芙蕖蹙着眉,一副全然为对方着想的样子,苦口婆心道:
“姨娘不妨好好想想,若是让夫人知道雨眠阁的人往外传话,还单单传给了清音妹妹的人,那便坐实了清音妹妹往雨眠阁安插眼线的事,到时可就不是清音妹妹一人的事,而是整个莹若轩的事,姨娘和靖凡弟弟怕是也脱不了干系!”
楚琳琅理直气壮道:
“可我们没有安插眼线,不妨就找那人出来对质!”
苗芙蕖无奈道:
“您说没有,夫人就会信吗?若是那人一口咬定是您做的呢?您又怎知这不是夫人设下的圈套?”
“圈套?”
楚琳琅迟疑了,这两个字让她害怕。
她最初进府的时候就得罪过梁皎月,此后梁皎月一直视她为眼中钉。
若她真的设了圈套等她,她不是自投罗网吗?
苗芙蕖趁热打铁:
“若您就这样跳进去,您以为今后这沐家还会有您和两个弟弟妹妹的立锥之地?”
这才是楚琳琅最害怕的。
她不过一房妾室,地位低贱,如同奴婢。
若是梁皎月寻到了她的错处,将她发卖、打杀了,都是理所当然。
而她的一双儿女,今后在沐家无她这个小娘护着,还有路可走吗?
沐逸铮的心都在沐子衿身上。
还有嫡子沐予安,他学问好,人又聪慧稳重,将来国公府都是他的。
她们莹若轩的人想要在沐家立足,只能不争不抢,夹着尾巴做人。
一点错都不敢犯。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听话了,但奈何一双儿女不争气,梁皎月又一直看不上她。
若今日真给她定了个祸乱后宅的罪名,她就完了。
她担不起这个责。
她知道,苗芙蕖说的是对的。
此刻已经急得哭了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啊?”
又气得捶打沐清音的背:
“都是你这个不成气的东西惹的祸!总想着跟她比,你能比得过人家吗?”
她知道沐清音一直不甘心、不服气,但事实就是,地位决定了一切。
她们根本没有能力反抗。
苗芙蕖拉住了楚琳琅的手,又劝:
“楚姨娘,清音妹妹,依我之见,不如先去瞧瞧怎么回事。再者说,大小姐今日并没出什么丑事,清音妹妹也只是因为看到了子衿与顾公子之间氛围暧昧,随口一说,何况也不是一个人看到了,大家都看到了,难免有所猜测。”
苗芙蕖的话让楚琳琅茅塞顿开。
她眼睛一亮:
“是了,猜测!清音,你就是胡乱猜测而已!”
苗芙蕖说出最关键的话:
“因为猜测,所以一时口无遮拦,无可厚非。清音妹妹千万记住,没有人看到过那封信,也没有人往外传话,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而且不只你这样说,当时在场的文信侯府嫡女赵小姐也这样说,你只是人云亦云,我可以作证。”
又说:
“如此一来,眼线的事,就与你们无关。一句胡乱猜测的话,和安插眼线、祸乱后宅的罪名,孰轻孰重,相信姨娘和妹妹自有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