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而又对顾沧澜身后的人试探道:
“这位姑娘,如今官差来了,你不必害怕,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官差大人定会为你做主!”
在他们争论的时候,沐子衿亦想好了对策。
如今这样的局面,必须有个说法,才能平安化解。
否则顾沧澜仍然会与那寡妇牵扯不清,甚至会被扣上贪图女色、喜欢拈花弄柳的污名。
沉吟片刻,她说道:
“我的确受了委屈……”
话未说完,纪修然像抓到了把柄,急急打断了她,声音顿时拔高了几分:
“是不是这位状元公子欺负了你?”
怕沐子衿领会不到他的意思,他又进一步诱导:
“他酒后轻薄于你?还是比之更甚?姑娘你莫要因为受他所迫而胆怯,姑娘放心,今日 你失了名节之事,我等定不会传扬出去,让姑娘难再做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不过区区一个状元郎,倘若他玷污了姑娘,如今官差大人在此,定会将他绳之以法,绝不姑息!”
无论如何,纪修然今天都要办成这件事。
只要成事,他就能为楚王所用。
此后再不必经过科考,便能受楚王举荐入朝为官,平步青云。
同时,又能将这个处处压他一头的顾沧澜拉下神坛。
实在是一举两得。
他绝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轻薄?玷污?失了名节?”
沐子衿冷笑,倘若今日之事不是她在场,而是另一个女子,那她的清誉不就被此人给毁了?
“公子何以断言我被轻薄、被玷污、就此失了名节?公子亲眼所见?”
“这……”纪修然一直语塞,“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发出秽耳之声,难道不是在……”
“哦……原来刚才伏在门上偷听的人是你啊!”
偷听非君子所为。
沐子衿故意拖长了声音,恍然大悟般,羞得纪修然脸一阵红一阵白。
“孤男寡女?”沐子衿嘲弄道,“公子眼盲?躺在地上这位娘子,公子看不见吗?”
“这……”纪修然自知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又自作聪明地编排,“定是顾沧澜奸污你时被这寡妇发现,故而打晕了她……”
“公子怎知她是寡妇?”
“她……她在这广明楼帮厨,谁人不知?”
“那依照公子的意思,被玷污的人是我,这寡妇不过是见义勇为,才落得如此下场?”
“这……这要等这寡妇醒来,当面问清楚,才能知晓。”
场面与纪修然所想不同,从他一进来到现在,就逐渐失了掌控。
此刻被沐子衿连连逼问,他更是心慌意乱,冷汗涔涔。
“公子想知道真相,何必等她醒来,我现下就可以告诉你。”
沐子衿刚才一番质问,不过是为了让官差看清楚,纪修然语无伦次,诬陷意图明显。
其实她大可以亮出身份,让所有人都不敢为难于她、为难顾沧澜。
但她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过去,让她和顾沧澜都背上无媒苟合的骂名。
她倒是无所谓,但顾沧澜今后还有大好前程,还有最好的女子等着他。
她无论如何要证明他的清白。
“我与顾公子乃好友,今日得知公子高中状元,便立时跑来想要当面祝贺,谁料我刚到这广明楼,却见这寡妇将顾公子拉进了无人的雅间,想要脱衣诱引于他,来个榜下捉婿,先下手为强。届时孤男寡女,顾公子就算有一万张嘴也难自证清白。我当即拿起花瓶打晕了她,这才为顾公子避免了一场祸事。这就是真相。”
几个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晕倒在地的寡妇,都觉得此言还算合理。
毕竟顾沧澜如今高中,前途一片大好,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实在没必要为一个寡妇毁了自己。
一个官差疑惑道:
“既然如此,你刚才怎说自己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