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和萧莹见状,连忙上前帮忙。
人多力量大,半个多小时就把晒场收拾得干干净净。李婶直起腰擦了把汗,满意地看着平整的场地:“这下好了,等会儿麦子送过来就可以摊开来晒,干得快!”
正说着,远处传来老牛“哞哞”的叫声,车斗里堆满了新割的麦捆。
朱家宝赶着牛车缓缓驶来,老黄牛喘着粗气,嘴角泛着白沫。车轱辘碾过干裂的泥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第一车,二十捆!”朱家宝的声音嘶哑,指了指车上的麦捆:“今年麦秆短,穗子小,但颗粒还算饱满。”
李婶子解开一捆麦子,金黄的麦穗簌簌落下,带起一阵呛人的尘土。
“作孽哟!”她抓起一把麦粒,比划着齐腰的位置,现在却只到大腿:“往年这时候,麦秆得有这么高。”
苏念拿起木杈帮忙摊麦,干燥的麦芒立刻扎透了手套,晒场上的热浪裹着麦尘扑面而来。
她快速的用手捂住口鼻,可丝巾太薄,还是不可避免的吸入了不少灰尘,剧烈的咳嗽起来,喉咙里像塞了一把沙子,火辣辣地疼。
萧莹的喉咙也不舒服,但相比苏念情况好太多。
她打开水壶给自己灌了几口水,又把水壶递到苏念嘴边:“快润润嗓子,今年麦尘特别大,河里没水,连麦子都带着土腥味。”
李婶和王婶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围了过来。
空气中的灰尘已经散去,王婶麻利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包着几片晒干的枇杷叶:“快含一片,止咳的!”
李婶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慢慢呼吸,别急。”
苏念接过萧莹递来的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清凉的井水滑入喉咙,火辣辣的感觉总算缓和了些。
这年头,连晒麦子都成了一种“苦力活”。
苏念从口袋掏出一把水果糖,花花绿绿的玻璃糖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给每人分了三颗:“李婶,王婶,莹莹,吃糖,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
李婶笑着接过,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剩下的两颗宝贝似的放进口袋里,准备等会儿带回去给孙子吃:
“嗨~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嘛。别说你了,就是我这么多年了都还时不时被麦芒呛得直咳嗽呢!”
“可不是,以后灰尘大的时候你就自己注意着点,不要靠太近了。”王婶也笑眯眯的附和道。
萧莹不缺糖果,温从军走之前给了她不少钱票,她想吃了可以随时去买。
她接过糖果,立马给自己和苏念一人剥了一颗。
糖果的甜味,瞬间冲淡了喉咙里残留的土腥和干涩。
苏念含着糖,感受那点清凉顺着喉管滑下,整个人终于缓过气来。
见苏念已经缓过来,大家才开始继续摊麦。
麦子摊开之后,只要每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翻一翻,不让鸟儿下来吃就可以,中间的时间还是相对比较宽松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工分少,一天下来也就六个工分。
正常出工则不同,“双抢”时节,男人干满一天有十二个工分,女人一天也有十个工分。
这也是为什么晒谷子轻松,但是没什么人愿意做的原因。
苏念也是正经八百要拿工分的,自然不能站在一旁干看着,再说她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把脖子上的毛巾绑在头上挡住灰尘,重新拿起木杈,继续帮忙摊麦。
心里想着晚上回去得做个口罩才行。
热浪依旧滚滚,阳光晒得人头皮发烫,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在后背洇出深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