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杜鹃望着距底部油箱半米的火堆,“它要是真的炸了怎么办?”
“我在这盯着呢。”朱连长道,“你没看到我手里的铲子吗,只要情况不对我马上铲雪隔断火星。”
白杜鹃知道朱连长还是很靠谱的。
不过她没办法接受下面烤着油箱,他们几个坐在车里。
一旦炸了,他们就得上天。
她和朱连长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先让汤鸣浩和狗子们出来找个避风的地方,先搭个临时的庇护帐篷。
有雪橇在,庇护帐篷就以它为中心,周围支起兽皮毯子,做为挡风的屏障。
汤鸣浩拖着僵硬的身体好不容易才下了车,挪动到了庇护帐篷里。
火堆带来的温暖缓解了他的疲惫和寒冷。
白杜鹃拿出从家里带的窝头和饭盒,放在火堆边热了热,给汤鸣浩吃。
四条狗子白杜鹃也没忘,一人给了一块肉干。
它们各自啃咬着肉干,渴了就去舔一舔雪,完全不用人操心。
山里仍然时不时传来狼群的嚎叫声。
汤鸣浩身上裹着兽皮毯子,瑟瑟发抖,“……那些狼……会不会来攻击咱们?”
“不好说。”白杜鹃坐在汤鸣浩左手边,摆弄着她的猎枪。
“你看上去好像一点也不害怕?”汤鸣浩道。
“害怕?”白杜鹃瞥了他一眼,“我要害怕你今天就冻死在半路上了,等回去了你得好好谢谢朱连长,没有他帮忙我也不可能一个人跑出来找你。”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她真的很难出来找他。
“我肯定要好好感谢他。”汤鸣浩道,“到时我请他吃饭,喝茅台!”
不远处,朱连长盯着车底下的火堆,听见汤鸣浩说的话乐呵呵地,“我这辈子还没喝过茅台呢,你要真请我,我还得谢谢你。”
“朱连长你别这么说,你和白杜鹃同志救了我的命,请你吃饭肯定要用最好的酒。”
“人呐,活着比什么都强。”朱连长盯着烤油箱的火堆自言自语。
风雪咆哮中,他低声哼唱。
“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水面上,暮色中的工厂在远处闪着光。
列车飞快地奔驰,车窗的灯火辉煌。
两个青年等我在山楂树两旁。
哦,那茂密的山楂树白花开满枝头。
哦,你可爱的山楂树为何要发愁。
当那嘹亮的汽笛声刚刚停息,我就沿着小路向树下走去。
轻风吹拂不停,在茂密的山楂树下。
吹乱了青年钳工和锻工的头发。
哦,那茂密的山楂树白花开满枝头。
哦,你可爱的山楂树为何要发愁。
……”
白杜鹃把猎枪搂在怀里,火堆映红了她的面孔。
这首歌她也会唱,风雪中她轻声的附和。
(注:苏联歌曲《乌拉尔的花揪树》,我国翻译为《山楂树》。
该曲1953年诞生于苏联,50年代传入我国。
歌曲描述了一个女孩子面对两个追求者,举棋不定,最后只能请求花揪树帮她挑选一个心上人。)
远处的山里面,狼群正在集结。
狼青与首领母狼带着族群,接近了靠山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