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到了寝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
“乘风兄?”
她语气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
崔乘风看见她来,眼中的惊讶不比她少,放下手中画笔,三两步来到她面前。
“怀袖兄身子恢复了吗?怎么今日就出来了?”
“我本来就没什么事,昨天只是太累了而已。”她笑了笑,语气诚恳。
“多谢乘风兄关心。”
她在猎场营地昏睡过去之后,崔乘风是头一个跑来看他的。
只不过当时她的屋里只有尹玉珊在照顾着,尹玉珊又是个没出阁的小姑娘。
故而崔乘风只是站在门口询问了她的状况,得知她并未受伤,就恪守礼节的离开了。
她那时睡得太沉,这些还是尹玉珊后来告诉她的。
“乘风兄怎么也在书院?没回家吗?”她歪头看了一眼崔乘风的桌案,隐约可见上面铺着一张未完成的山水图。
崔乘风赶紧侧了侧身让出视线,然后略显生硬的回道:“书院……更安静一些,适合潜心作画。”
“也是。”盛辞月点点头,举步走到桌案边,想看看听松居士的新作。
崔乘风的画一向发挥平稳,不论是笔法还是墨韵,足见功底深厚。
然而目光触及一处时,盛辞月淡淡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崔乘风马上注意到她的疑惑,开口询问,“是有哪里不好吗?”
“怎么可能,乘风兄的画在京城同辈中如果排第二,谁敢认第一呀?”
盛辞月先是说了一通大实话,夸得崔乘风耳根微微发红。
然后纤纤手指落在画面下方的凉亭处,语气疑惑。
“这里是不是有一个人?”
崔乘风面上表情顿了一下:“怀袖兄好眼力,如此小的一个背影都能看到。”
“也不能算是眼力好吧……”盛辞月挠挠头,解释道:“只是……我记得以前你的山水图里,从来都只有山水,没有人入画的。”
这确实是实话。
以前盛扶光四处搜罗听松居士的画时,她也跟着看过不少。
不管是真品还是仿品,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画中只有景没有人。
这也是听松居士画作的特色。
可是眼前这幅半成品上,下方凉亭中,寥寥两笔勾勒出一道倩影。
仅从身型来看,就知是个女子。
崔乘风抿着唇看了半晌,小心翼翼地问:“怀袖兄觉得,有人入画不好?”
盛辞月摇头:“我不懂画,好看是好看的,只是觉得不太像是听松居士的习惯。”
听她说不是画作本身的问题,崔乘风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号称闭关这些年,心境总是有改变的。”
崔乘风把画拿起来给她看。
“怀袖兄不觉得引人入山水,意境更上一层吗?”
“嗯……确实。”盛辞月煞有其事的点头,评价道:“看着有活人味儿。”
崔乘风头一次听到有人用这种词点评他的画,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
“怀袖兄真是……见解独到。”
“那可不?”盛辞月骄傲的一挺胸脯,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乘风兄……最近可有时间,给我们寝舍四人作一张群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