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扳指是盛辞月亲手做的,什么样子她心里最清楚。
所以她一眼就认出那扳指是假的。
如果哥哥真的死在火场里,或者是被奸人所害,那跟着尸体送回北境的一定是真的扳指。
所以那场大火极有可能是哥哥自导自演的金蝉脱壳之计。
她担心哥哥在京城遇到了麻烦,无法联络北境。
爹爹那边又迟迟没有动作,她心急如焚,必须亲自来看看。
目前什么头绪都没有,她只能先想办法进入书院,从书院的大火查起,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因为是头一天进书院,白天盛辞月办完一套入院流程,领书册领名牌,各种记名报道之后,已经接近傍晚。
在饭堂吃过晚饭后,她和李随意就一起被侍童带着往寝舍走。
问天书院的寝舍都是四人寝,用屏风隔开,分成里间和外间。
外间是会客间,放着学子们的书架书桌和一些日常用品。
里间则是寝房,四张四尺宽的床排成一排,床头靠墙,每张床中间间隔不过两步。
来寝舍的路上,路过了许多房间。
盛辞月一路留心观察过来,发现里面正儿八经住人的很少。
有的寝舍干脆直接就是空的,门外的排架上明明白白的挂着四个名字,里面却只有空空荡荡的桌子架子,连个烛台都没有。
不过想想也是,在这里读书的都是官宦人家的弟子,谁的卧房不是雕金砌玉的?
这里跟家里的卧房一比,简直就是贫民窟。
所以大家都接受不了这里的艰苦环境,晚上散了学就各回各家。
只有陛下派督学来检查的时候才会装一装刻苦,在这里屈就两天。
到了编号为“东二十一”的门前,侍童把刻着“尹怀袖”和“李随意”的木牌挂在门前的排架上,然后推开了屋门。
“二位公子,这里就是你们的寝舍了。”
盛辞月点头道谢,顺便看了一下排架上的另外两个名字。
江焕,崔乘风。
盛辞月在“江焕”这个名字上定了定,心中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江”乃是大承的国姓。
所以这个江焕……
“愣什么呢?傻了?”
就这一愣神的时间,李随意就已经走进去四处打量了一圈,开始不耐烦的叫她了。
“进来,门关上。”
“哦……好……”
盛辞月嘀嘀咕咕的跨进来,把门关好,再一扭头李随意就已经绕过屏风,在最靠边的一张床上躺下了。
“还行。”他翘起二郎腿,听语气似乎对这里还是挺满意的。
盛辞月把背上的大包袱放在外间的一张空桌子上,从里面拿了床单,走到里间,看了看四张床铺。
最右边的那张床上已经有了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床下还有一双木屐,贴着床头的墙边摆着。
最左边那张床被李随意霸占着,鞋也没脱,就踩在软垫上,二郎腿还在晃啊晃的。
中间两张床倒是都没有被褥,只铺着一张软垫,想来她们这个寝舍也有人不在这里住。
还好有个人不在这住,盛辞月还能有个选择的余地。
她微微一皱眉,果断把手里的床单放在距离李随意更远的床铺上。
那边的李随意注意到她的动作,眯着眼睨她一眼,鼻腔中传出一声冷嗤。
盛辞月装作没听见,开始自顾自的收拾自己的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