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盛辞月却回头对他嫣然一笑,左手撩起一缕发丝,右手中匕首一滑,就将其尽数割下,轻飘飘落在地上。
“给你们拿回去交差,就说我以死相逼,你们不敢拿我的性命冒险才放我走的!放心,等我找到哥哥,带他一起回北境!”
所有黑衣人皆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盛辞月就已经扯开嗓子朝着不远处那路过的车队大喊。
“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
领头人瞳孔巨震。
这里已经非常靠近京城大门,谁都不知道哪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坐着的是哪位大人物。
他们身份敏感,一旦被发现他们是北境的人,势必要引起陛下的猜疑。
盛辞月一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这步险棋走对了,于是快速从地上抓了一把土抹在脸上,顺势展开轻功,发挥出平生最大的本领,一个劲儿的埋头朝车队那边冲。
车队明显听到了她的呼救声,马车停下,前后的仆从纷纷呈现戒备状态。
盛辞月边跑边粗着嗓子嚎叫,小脸乌漆嘛黑,头发乱七八糟,再配上一身不起眼又脏兮兮的粗布短打男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吓傻了的山野小子。
跑到一半,面前突然降下一道蓝色身影。
盛辞月停不及,一头撞了上去。
“嗷——”
鼻子猛地一酸,随之而来就是一阵剧痛,盛辞月哀嚎着捂住了脸。
怎么这么硬?这人是穿了什么铁甲吗?!
被她撞上的少年一脸嫌弃的后退半步,张口就想说你这是猴子下山吗?
但是余光又瞥见那伙黑衣人想跑,便也来不及管她,直接轻身而起,擦着盛辞月的肩膀过去,看样子是要追击。
盛辞月呆在原地愣了一下,没想到这车队里居然有武功这么好的人,顿时有点后悔。
不过父亲派来追她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这个距离,他们绝对有撤退的时间。
双方没有强烈的冲突时,不至于追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盛辞月定了定心神,当机立断,转身就跑。
路过那队人马中的唯一一架马车时,还刻意绕远了些。
京城近在咫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她现在装疯卖傻的,车队里的人应该也不会同她计较。
她脚下步子飞快,头也没回过一次,于是也没看到马车的窗帘被一双指节分明的玉手掀开,露出后面的一双淡漠的眸子。
一旁的随从垂首恭敬的问:“殿下,需要派人去追回来吗?”
“不必了。”
男子微一摆手,放下帘子,声音中不带任何情绪。
“查查是什么身份。”
“是。”
随从躬身应下。
此时马车微微一震,是刚才去追黑衣人的那个少年回来了。
他直接落在马车上,弯腰大大咧咧地钻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车里的男子身旁,硬是把他挤的往旁边挪了半寸。
不管是神色还是动作都熟稔的过分,周围的侍从们也都见怪不怪。
马车中的锦衣公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慢条斯理的调整距离坐正身子,神色不似刚才那般冷漠。
“追上了吗?”他开口询问,听语气不是很在乎。
“没有,要不是老子半路上被挡了一下,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能看出些什么吗?”
“看轻功路数,像是飞花阁的杀手,不过应该不是来杀你的……哎?刚才那个喊救命的臭小子呢?”
锦衣公子唇角勾了勾,无所谓道:“跑了。”
“跑了?”那少年一听,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语气忿忿。
“真没良心啊?我们好歹救他一命,连个屁都不放的就跑啊?”
“无妨,总归也不是专程为了救他……”
锦衣公子颇为头痛的按了按眉心,“你这平日里说话的习惯还是得改改,不然进了问天书院,可有得受。”
少年顿时扫了兴,两眼一翻,抄着手直挺挺的靠在车壁上。
“改不了,有种他们打死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