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嬢嬢,包子买来了,你吃吧。”
沈知书一愣神。
包子……是买给这个女人的?
王桂春坐在圆桌边,翘着二郎腿,斜睨着眼神打量着走进屋子的沈知书,敲了敲桌子。
“我要的豆浆呢?”
“包子……包子涨价了,豆浆的钱不够了,就,就没买……”
此时的周娜然,与昨晚上那个恣意灵动,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完全不搭噶,像是换了一个人。
她纤瘦孱弱的站在那里,捏着衣角一动不敢动,如同做错事的孩子等待大人的审判。
“那你就不会同你爸爸多要点钱?”王桂春狠狠挖了周娜然一眼,抓起肉包子塞到嘴巴里。
孰知,因为吃的太急,险些被噎住,一个劲的打嗝。
“水,水……”
“哦!”
周娜然慌张的答应了一声,跑去暖壶那里倒水。
沈知书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倒了一杯,亲自端到王桂春面前。
“大姐,还没请教,你是……”
“我叫王桂春,凤山屯的人,哦,就是周家老三他妈的娘家弟媳妇的娘家嫂子,”王桂春吃着肉包子,嘴角滋滋冒油:“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还不滚!”
一歪头,看到了周娜然,立即道:“那个,今天打电话同你老师说,就说你不去了!正好,我那个包里带了一堆的脏衣服回来,可得好好的洗一洗,你今天就同我一起洗衣服,不要去上学了……”
沈知书看向门口的大包袱,再看看周娜然的手,一时间明白了。
“我就说呢,她一个五岁的孩子,有爸爸照顾,有嬢嬢照顾,还有一个阿姨在照顾……怎么就满手的冻疮和血口,原来是因为你啊!”
在这样一个时代,孩子手上有冻疮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周慎的家境应该不错。
虽然沈知书一直都没有打听周慎的身份单位,可能请的起保姆的人家,肯定不是一般人。
而且,吕姐也说过,她犯下的事情,如果不是有身份的保人,是不可能将她领走的。
所以说,周娜然即便不是千金大小姐,也得是被爸爸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怎么会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样,满手的冻疮和风燥口呢。
王桂春被戳破了真相,一点都不慌,反而笑道:“你是不是想说,你要把这事告诉周家老三?我告诉你,你说了我也不怕,因为这是他妈妈,我那个老嫂子交代的……”
“周娜然的奶奶?”
“她就是个丫头片子,又没有妈妈,总是要伺候男人的!所以她奶奶就求着我教她做事……这女人生下来就是要做活的,我们山里的女娃子天不亮就得上山打猪草,半夜三更还要煮饭洗衣服,哪一个女娃子不是这样长大的?!”
“你这什么谬论?”
“再说了,等她爸爸找了后妈,再生上几个小 弟 弟,那她这个丫头片子肯定是要送回山里的,说不定以后嫁人生娃也在山里,早干晚干都是要干的……所以说,我现在让她干活是锻炼她,是为她好!”
“……”
这一番话真是刷新了沈知书的三观。
“见过不要脸的,真是没见过你这种不要脸的!”
沈知书一杯水泼到了王桂春脸上。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都想扇她两耳光解解恨了!
热水不算太烫,可也还是热的,又是猛的泼脸,着实吓了王桂春一大跳。
她吱哇乱叫着跳起来,抹了一把脸,确定自己没有烫伤才放心心,随即破口大骂。
“小蹄子,你敢泼我!信不信我,我……”
她看到了炉子上的烧水壶,抓起来就要泼向沈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