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已经给你做过检查了,说是低温脱水引起的昏迷,身体上并无大碍。”
说来都神奇。
当人们从石碓里扒拉出沈知书的时候,都以为她不死也得重伤,谁知道她就是稍微的擦破了一点油皮,连骨头都没伤到。
沈知书的心思并不在这些上,她抬起左手,晃了晃手铐:“这个……”
“你别紧张,有些事情我们需要了解一下。”吕姐低声安慰着她,将她搀起来坐好后,叫来医生和几名男警察。
其中一个男警察的手里拎着她的背包。
“沈知书,这是你的包吗?”
“是。”
“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吗?”
男警察说着将一堆东西倒在床上。
除了她自己的东西外,一个粗糙的黑色物件十分显眼。
“那个,那个不是。”她指向黑色物件。
这个东西她认得,是自制的土雷引爆器。
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头绪。
“救人的时候,我把包给扔了,后来,胡队长救出来之后,是那个李师傅把包给了我,还说那边有人等我去救……”
沈知书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和时间线一一说清楚,最后确定道。
“那个李师傅的身上有硝石燃烧后的味道,当时我闻到过,但是没在意,因为吕姐说他是爆破手出身,这样的人身上都会残存着火硝的味道,现在想想……应该是他引爆了第一次的爆炸!”
她思路清晰,话语清楚,全程没有一句废话,听的那几个警察几次交换眼神。
吕姐最后补充道:“关于救人时背包的事情,我可以证明,她当时把衣服都脱了,身上确实没有背包……但是后面的事情我没有亲眼看到,所以不能证明。”
“警察同 志,这个李师傅很有问题,因为他最后同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我死了,是不是没人会来找我……当时我就想,他应该是要对我下手,再抹去我死亡的痕迹,做成我畏罪出逃的假象!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成为他的替罪羊。”
沈知书说了大半天,发现警察们无动于衷,不由急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些去抓那个李师傅啊!他肯定是恐 怖分子……敌特!肯定是敌特!”
这个时候恐 怖分子的说法还不存在,大家口中说的最多的是敌特,也就是那些被策反的人或者国军余孽。
“沈知书,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们会核查的,鉴于你的特殊情况,可以跟保人回家养伤,但是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必须随叫随到。”
警察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沈知书签下笔录确认书后,拿着物证离开了。
沈知书一愣神:“……这就走了?我还以为,我要被他们抓去关几天呢!”
毕竟,三市斤粮票的投机倒把都够关她24小时了。
这种涉及到爆炸的要案,而且还是在凶手没有抓到的情况下,竟然只是做了笔录就让她走了?
吕姐笑道:“那是因为有人保你,你要是跑了,他们拿保人说话,所以不怕你跑。”
“吕姐,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保我,”沈知书握住吕姐的手,真挚道:“谢谢你信任我。”
“不是我保的你……”
“不是?”
沈知书还以为是因为吕姐感激自己救了她老公,所以才做了她的保人呢!
可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除了吕姐,还有谁愿意为她这种会掉脑袋的事情担保?
总不会是张涛那个渣男吧!?
那家伙,要是知道这事,肯定有多远躲多远,估计还得放一挂鞭庆祝庆祝,怎么可能还会保她?
吕姐笑道:“而且,就算我想保你,你这个案子的分量,也不是我这个身份可以担保的!”
担保人可不是谁都能保的!
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警方也不可能放人。
“那,是谁做了我的保人?”
就在沈知书茫然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花蝴蝶从外面扑进来。
“沈阿姨!”
“……周娜然?你怎么来了?”沈知书一惊之后,看到了紧跟在后面的周慎:“周先生,你怎么也在这?”
吕姐客气的与周慎点头打招呼,拿着暖壶走出了病房。
周娜然趴到床边,星星眼闪着光:“爸爸说,你出院后要同我们住一段时间,是吗?”
沈知书后知后觉,总算反应过来:“周先生,是,是你保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