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还跪在地上哭嚎着要清白的刘红娟,简直就不是一个段位的赛手。
方政委感动的握住沈知书的手:“沈知书同—志,你放心,如果你说的是事实,我们部队一定为你做主,为你讨一个公道!”
“谢谢政委。”
“张涛,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方政委冷着脸呵斥:“我告诉你,今天这事要是解释不清楚,你可就不是脱军装的事,而是要进监狱的!”
眼下还是除四旧的时候,搞破鞋这样的事一旦坐实了,那可是要关牛棚挨批—斗的。
张涛吓的膝盖发抖,颤声解释:“政委,真是误会,我,我大哥死的早,大嫂身体又不好,我就把他们娘俩带在身边照顾着,我们,我们从没说过是夫妻,是,是大家误会的……真的,我睡这里,隔间的,不信你们可以去看。”
说着,他推开隔间的小门。
隔间有一张床和两个大樟木箱子,还有一些大人和小孩子的衣物,看起来更像是杂物间。
木床下搭着木板,上面放着大人和小孩的鞋子。
床上的被褥枕头也看不出是小孩子专用的,所以很难说这房间究竟是大人睡的,还是小孩子睡的。
方政委没说话,而是看向德强,和颜悦色道:“德强,告诉政委伯伯,你跟张涛叫什么?”
“叫爸爸……”
张德强的回答,满足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方政委冷脸:“张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我是怕孩子缺少父爱,又怕他在幼儿园被其他小朋友欺负,笑话他没有爸爸,才让孩子这样叫的,对,对了,我家有户口本。”
张涛想到了户口本,连忙让刘红娟去找来。
“政委,户口本上,德强和我大哥才是父子关系呢。”
刘红娟拿来户口本。
果然,在户籍一栏上,张德强与一个叫张浪的人才是父子关系。
“张浪是我男人,这是我和张浪的结婚证,他虽然不在了,可,可我一直留着结婚证,想着也是个念想,呜呜呜,张浪,你个挨千刀的,你要是还活着,我还会受这样的羞辱吗?呜呜,我没脸活了……”
刘红娟眼看事情的走向对自己有利,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开始撒泼打滚。
方政委看过户口本,又看着两本结婚证,一时间犯了难。
要说张涛和刘红娟搞破鞋,谁也没抓到他们在一起时的把柄。
说他们关系正常吧,好像又哪哪都不对。
“沈知书同—志,你看这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政委同—志,我和张涛结婚五年了,他的津贴我一分都没收到,我今天能不能在这里跟他讨要我应得的津贴?”
“那是我的津贴,怎么成你的了?”张涛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沈知书呵呵:“老主席他老人家说了,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怎么,你反对他老人家的话吗?”
“沈知书,你胡说什么!我,我怎么会反对老主席的话!?”张涛吓的脸色都白了。
反对老主席,那就是反—革—命。
搞不好,都不用开批 斗大会,就能直接拉出去枪毙。
沈知书嘲讽:“这么说,你也承认你的津贴有我的一半了?”
“……当,当然!”
“那就给我吧!”沈知书伸出手:“来的时候我已经算过了,你每个月的津贴是五十八块九毛四分钱,四舍五入,我占一半的话就是三十块钱,一年十二个月,一共五年,你就给我一千八百块钱好了。”
“一千八……”
张涛要吐血了。
他哪来的一千八!?
这些年来,他的那点子津贴,不止是养一家三口,还要照顾刘红娟的父母,每个月还要打点钱过去,可以说是月光族,现在哪来的一千八百块钱。
“你没有也不要紧,可以打欠条的嘛!”沈知书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作业纸:“我来的时候,请我们镇子上的老师帮忙写的欠条,一千八,你一个月还我五十块钱,两年多就还完了。”
“沈知书,你,我不写,我们是两口子,哪有两口子还要写欠条的?!”张涛抓过作业纸就要撕掉。
但是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整个人又雷击般僵住。
“离婚……申请书?沈知书你……”
“呀,不好意思拿错了,”沈知书不紧不慢的拿出第二张作业纸,抿嘴笑:“政委同—志,让您看笑话了,我二年级都没读完了,不识字,这一张才是欠条呢。”
欠条也塞到张涛手里。
“张涛,我要跟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