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女人家的势看病”
林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比让我死了还难受!”
窗外的梧桐突然无风自动。
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
苏颜的眼泪终于砸在地上。
她早该知道这个宁折不弯的男人宁愿用拳头砸开血路。
也绝不会接受施舍般的怜悯。
消毒水的气味在病房里弥漫。
林野攥着诊断书的手指节发白。
“腰椎l4-l5间盘突出压迫神经根伴随坐骨神经断裂。”
纸页上每个铅字都像淬了毒的钉子。
把“自然恢复概率低于3“钉进他太阳穴突突跳动的血管。
“小野?”
高凤琴在病床上撑起身子,蜡黄脸上挤出笑容。
“大夫说妈这腿”
“能治好!”
林野啪地合上病历本,碎纸屑从指缝簌簌飘落。
他单膝跪地握住母亲枯瘦的脚踝。
神农原力在丹田里烧成滚烫的岩浆。
当指尖触到那片淤紫的皮肤时。
蛰伏的剧痛顺着经络反噬上来。
像千万只毒蚁啃咬骨髓。
苏颜站在门外死死捂住嘴。
她看着男友后背肌肉在廉价t恤下绷成钢板。
却用轻快的语气讲着菜市场土豆降价的笑话。
当林野掀开被角时。
她清晰看见伯母小腿上凸起的神经像扭曲的树根。
“阿姨该换药了。”
小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
金属托盘里柳叶刀寒光凛冽。
林野突然抢过碘伏棉球。
“我来。”
他蘸着药水的棉签在母亲腿弯画出一道金线。
神农原力顺着足太阳膀胱经灌入。
高凤琴突然“咦“了声。
“像泡温泉似的”
话音未落竟响起微鼾,松弛的眼角还挂着半个月来第一道笑纹。
林野盖好了被子,带着苏颜轻轻的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轻轻合上的瞬间。
苏颜的眼泪终于决堤。
她猛地扑进林野怀里。
泪水浸透了他洗得发白的衬衫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