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站在仁和医院七楼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袖口残留的香槟酒渍。
三天前货轮上的灯火暗码仍在视网膜上跳动,此刻消毒水气味里混着的龙舌兰香水,让他后颈肌肉微微绷紧。
“陈医生,急诊会诊!”护士的呼叫打断他的思绪。
转过走廊拐角时,他故意让白大褂扫过消防栓,金属碰撞声里藏着半声极轻的电子嗡鸣。
抢救室里,心电监护仪跳动着诡异的三短一长波形。
躺在转运床上的男人面色青紫,脖颈处隐约可见蛇形凸起。
李峰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眼底阴鸷:“听说陈医生连渐冻症都能妙手回春,这种寄生虫入脑的病例”
“不是寄生虫。”陈轩的听诊器贴在患者肋下,青铜虎符在腕间泛起温热。
当金属探头滑至肚脐上方三寸,突然传来细微的金属震颤——这分明是上个月黑市流出的神经抑制器。
高悦递来增强ct片的手有些发抖,胶片边缘留下浅浅的月牙状指痕。
陈轩余光瞥见她的护士服口袋微微鼓起,那里应该藏着今早他悄悄塞进去的磁暴戒指。
“准备5葡萄糖酸钙,要冷链保存的那批。”他边说边撕开无菌包,银针在指尖转出残影。
当第七根针没入风池穴时,患者突然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监测仪发出刺耳警报。
李峰向前半步刚好挡住急救车,白大褂下摆擦过除颤器接口:“看来陈医生引以为傲的古法针灸”话音未落,陈轩突然旋身踢开医疗车,三支装着淡绿色液体的安瓿瓶在墙根碎成晶亮残渣。
“二巯基丙磺酸钠?”高悦蹲下时胸牌滑出衣领,金属面上倒映着逐渐变黑的药液,“这和葡萄糖酸钙接触会产生氰化物!”
陈轩的银针尾部腾起缕缕青烟,虎符纹路已蔓延至手背。
他扯过呼吸面罩扣在患者脸上,转头时眸中金芒乍现:“劳驾李主任亲自去药库取血三七,要带露水的新鲜根茎。”
监控镜头下的空气凝滞片刻。
李峰笑着摘下眼镜擦拭,镜腿内侧的量子符号在无影灯下闪过幽蓝。
当他身影消失在自动门后,陈轩突然用针尖挑开患者耳后皮肤,镊子夹出的微型芯片正闪烁着货轮灯光同频的冷光。
“陈医生”高悦将冷藏箱推进来时,发丝间渗出檀香混着冷汗的气息。
她没看见陈轩如何动作,那枚芯片已消失在虎符幻化的青铜纹路中。
窗外暮色渐浓,江面货轮的灯火突然同时熄灭。
陈轩摩挲着白大褂口袋里的生物芯片残片,对着急救车反光镜勾起嘴角——倒影里,三架漆着金雀花标志的直升机正掠过海关大楼的穹顶。
抢救室的灯光在陈轩侧脸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他手指轻敲不锈钢操作台,三长两短的叩击声仿佛某种暗号。
当李峰带着沾满晨露的血三七回来时,窗外忽然传来直升机旋翼撕裂空气的轰鸣。
“陈医生订的外卖到了。”穿飞行夹克的男人从舱门抛下冷链箱,胸前的金雀花徽章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高悦注意到箱体侧面的海关火漆印,那是上周拍卖会上被神秘买家拍走的百年老参特有的封蜡。
陈轩用手术刀背轻敲血三七的暗红色根茎,金石相击的脆响让李峰瞳孔骤缩。
当银针裹挟着淡金色内力刺入患者天突穴,监测仪上乱跳的波形突然凝成规律的正弦曲线。
护士们没发现,陈轩的左手始终按在除颤器边缘,那里藏着半枚被捏变形的消磁器。
“准备体外膜肺。”陈轩突然扯开患者病号服,胸口赫然显现的虎头刺青让两个实习医生失手打翻器械盘。
高悦眼疾手快接住坠落的柳叶刀,刀面映出陈轩嘴角转瞬即逝的笑意——那刺青缺了右眼,正是三日前邮轮赌局上黑桃k的标志。
正当银针尾部蒸腾起紫色雾气时,心电监护突然发出死亡般的平直警报。
陈轩头也不回甩出三枚手术刀片,配电箱后顿时传来重物倒地声。
高悦掀开防尘帘,三个穿维修工制服的男人正被自己的皮带捆成粽子,领口翻出半截印着量子符号的纹身贴。
“李主任的人来得真快。”陈轩指尖弹飞沾血的橡胶手套,精准落入五米外的医疗废物桶。
患者此时突然呕出黑色血块,其中蠕动的金属线虫在触碰到血三七汁液的瞬间化为青烟。
人群爆发的惊呼声中,陈轩的白大褂衣角无风自动。
他掌心按在患者丹田处,青铜虎符纹路竟顺着血管游走全身,将残存的生物芯片逼至左手小指。
当高悦递来激光切割仪时,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磁暴戒指正在高频震颤。
“劳驾。”陈轩突然把激光笔抛给门口呆立的保安队长。
这个退伍侦察兵本能地摆出跪姿射击姿态,红光闪过,患者指尖爆开的血珠里嵌着米粒大的银色芯片,落地瞬间被陈轩用酒精灯烧成蜷曲的灰烬。
李峰的金丝眼镜蒙上水雾,他擦拭镜片的丝绸手帕边缘绣着蛇形暗纹。
当众人簇拥着苏醒的患者欢呼时,他藏在口袋里的拇指正在手机屏上快速滑动。
急诊科电脑主机突然发出过载嗡鸣,二十七个监护仪同时跳转为深红色报警状态。
“电源箱!”高悦的惊呼刚出口,陈轩已踩着输液架跃上三米高的通风管道。
黑暗中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当应急灯亮起时,众人看见他倒挂在钢架上,手里拎着个滋滋冒烟的电磁脉冲装置,八根彩色导线还在他指间冒着青烟。
住院部顶楼的强风掀起陈轩的衣摆,他望着江面重燃的货轮灯火,耳麦里传来变调的处理过的声音:“明晚十点,金雀花地下拳场见。”脚边的碎玻璃上,映出对面大厦广告屏正在播放的格斗大赛宣传片,冠军腰带上的徽章正闪烁着熟悉的量子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