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旋身踢飞两个黑衣人，警服下摆掀起的风里卷着陈轩的血腥气，&34;七点钟方向！&34;喊声未落，陈轩的军靴已经踏碎第三个袭击者的喉骨，骨裂声混着雷暴在厂房穹顶炸响。

黑衣人的阵型终于出现裂缝。

陈轩扯下染血的衬衫下摆缠住右手，古铜色背肌上蜿蜒的弹痕在闪电里忽明忽暗。

当第七个黑衣人抽搐着倒下时，傅灵终于看清那些芯片在渗血——不是鲜红，而是泛着金属光泽的钴蓝色。

&34;接着！&34;陈轩抛来的玉髓吊坠划过抛物线，傅灵接住的刹那，千年寒玉突然爆出刺目白光。

所有黑衣人像是被按下暂停键，防毒面具下的电子眼疯狂闪烁。

三秒的凝滞足够陈轩旋身踢断五根颈椎，军靴钢头在水泥地拖出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卦象。

傅灵趁机扑向最后一个配电箱，染血的指尖扯住蓝色电缆的瞬间，整座厂房突然响起婴儿啼哭般的警报。

她看见陈轩伤口渗出的血珠逆流回体内，而自己警徽上的三环印记正在融化成液态黄金。

&34;闭眼！&34;陈轩的低吼裹着澳门赌场特有的龙涎香气撞进耳膜。

傅灵顺从地合上眼帘，却感觉有温热血珠溅在睫毛上——不是陈轩的，是那些黑衣人太阳穴芯片爆炸时喷溅的诡异蓝血。

当啷啷的金属落地声渐息时，傅灵睁开眼，正对上陈轩被血污模糊的下颌线。

他倚着报废的机床撕开急救包，露出腰间狰狞的链锤伤，&34;傅警官打算用眼神缝合伤口？&34;

暴雨敲打铁皮屋顶的声响突然变得清晰。

傅灵扯过纱布的手在发抖，这才发现陈轩白衬衫里还藏着澳门赌场的筹码——印着赵天侧脸的金属圆片正卡在第二根肋骨间，差半寸就会要命。

&34;别动。&34;她压住陈轩试图摸烟的手，镊子尖端挑出嵌在他肩胛骨里的芯片残片。

染血的金属片在应急灯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边缘蚀刻的三环火漆印与邀请函上的完全一致，只是多出圈荆棘状暗纹。

陈轩突然扣住她手腕，沾血的拇指按在那圈暗纹上，&34;三年前湄公河行动，老鬼的货船上也有这种标记。&34;他声音带着失血过多的沙哑，&34;但当时这个位置&34;指尖划过傅灵掌心的枪茧，&34;是曼陀罗花纹。&34;

傅灵棉签上的碘伏突然凝成血珠。

她想起法医室那些尸体解剖报告，第三根肋骨上的灼烧痕迹确实从曼陀罗变成了三环印。

正要开口，陈轩已经撑着机床站起来，染血的绷带下肌肉线条突然绷紧。

破败的窗户突然灌进腥风，卷着张烧焦的邀请函残页拍在傅灵警靴上。

陈轩用领带夹挑起残页，烧焦处显露出段基因图谱——与他们三小时前在澳门赌场保险柜里找到的完全吻合，除了末端多出个蛇形符号。

&34;看来赵天也是棋子。&34;陈轩突然轻笑，沾血的手指在机床控制屏上划出加密公式。

当傅灵看清屏幕上跳动的生物电流图谱时，呼吸陡然停滞——那些抽搐着死去的黑衣人，神经信号残留频率竟与陈轩手背的血符完全同步。

暴雨渐歇时，陈轩将染血的玉髓吊坠塞回傅灵掌心。

千年寒玉内部不知何时多了缕金丝，正随着她脉搏起伏游动。&34;该去会会真正的庄家了。&34;他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晨雾中隐约传来汽笛声，与澳门赌场地下室的通风管轰鸣声微妙重合。

傅灵握紧吊坠追上去，警徽坠链突然发出高频震颤。

她没看见陈轩垂在身侧的手正悄悄攥紧半枚芯片——那上面除了三环火漆印，还有道她再熟悉不过的警局编号钢印，数字在晨光里泛着冷冽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