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梦魇需要掐死自己的枕边人?”
莫禧春开始秋后算账了。
裴璟刚才就发觉自己肩膀上受伤了,习惯性忍着吭声。
现在莫禧春追问,他也只好借此编了个借口。
“昨日夜里回来时路上遇到几个歹人,争执时伤到了肩膀,夜里做梦又梦到他们了……”
莫禧春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没等裴璟说完她就红着眼睛,爬上炕去扒拉裴璟的衣服。
“伤得严不严重,昨晚回来时怎么不叫醒我?”
裴璟浑身僵硬。
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要。
哪里有空回莫禧春的话。
但见莫禧春熟稔的模样,应该早就坦诚相见过了。
他要是刻意躲开,她肯定会怀疑。
裴璟强迫自己坐端正坐姿。
但莫禧春冰凉的手指触到他颈间皮肤时,他瞬间颤抖了一下。
捏着床单的指骨都微微泛着红,像是隐忍着极大的压迫。
莫禧春毫无察觉。
她跪在裴璟双腿中间,探身向前。
一只手摁在他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扯着他肩膀上的衣领往下剥落。
冷白皮肤在日光下泛着莹润光泽,一指宽的血红伤口狰狞地伏在裴璟的肩膀上。
血肉糜烂,没做任何伤后护理。
莫禧春的眉眼立刻沉了下来。
“疼吗?”
“不疼。”裴璟实话实说。
这点疼对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早都麻木了。
莫禧春掀起眼皮看向裴璟,眸光里的心疼被怒意取代。
她伸出食指在伤口边缘摁了下,没控制力度,摁得比较重。
裴度没忍住嘶了一声。
“活该。”
莫禧春抬头瞪了他一眼。
嗔骂道:“知道夜行不安全还不知道早些回家,要是昨晚碰上的是亡命之徒,你没了想让我带着萱萱和阿遇改嫁吗?”
不会有人娶改嫁还带着亡夫弟弟妹妹的女子――
莫名其妙的想法倏地冒了出来。
裴璟眉头紧皱,抛除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想法,抿抿唇才说。
“怕你们担心。”
莫禧春又生气又心疼。
气得都想在他背上拍一巴掌。
可手掌心都碰到他衣服了,她又轻轻拿开了。
“怕我担心还不跟我讲,是不是得等到肩头的肉腐烂了才肯跟我说。”
莫禧春利索地下炕:“等着,我去给你拿药包扎。”
“……嗯。”
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裴璟垂眸看了一眼。
不是普通的利器致伤,像是西北大营里才有的长矛所致。
“他”为何现在就跟朝廷军队的人有了交锋?
裴璟试图从脑海中抠出蛛丝马迹,可惜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