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盯着老太医正看了会儿,笑了:
“今日您老给我看诊的事儿,旁人肯定知道。旁人若是问我您给我的药有没有效果,我就说吃着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旁人若问我有没有好起来,我就说,没觉得好多少。”
她顿了顿,笑得意味深长,“您老觉得,可还合适?”
“甚是合适。”章逊拊掌说道:“夫人好了,自个儿心里有数就行。旁人怎么看怎么想,又有什么关系。”
国公夫人于是心中一沉。
知道自己这是着了道了。
之所以不能对外明说,是怕那下手的人知道她有救后,会再另外想法子害她。
镇国公夫人缓缓起身,垂眸思量着这前前后后的一些端倪。
被下手的不只一人。
而且这件事,章逊、鲁王妃和魏王府的乔姨娘都心中有数。
且是在那乔姨娘的努力之下,这件事才得以转圜的,若非乔姨娘从中出力,恐怕自己都好不起来。
思及鲁王妃平时看着神色恹恹的样子。
国公夫人又问:“那依语最近,看着可好一点了?”
章逊道:“说好也好,说不好,自然也是不好的。和您一样。”
言下之意,是鲁王妃也知道内情。
她对镇国公夫人说好一点了,是讲了实话,但是对外并没有说得那么实在。
国公夫人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忽而又笑:“我知道了。”
她望向窗外,看着簌簌而下的落叶,低喃道:“有空的时候,很该见一见这位乔姨娘才是。”
“您说的是。”章逊笑道:“眼看着鲁王府、魏王府和您,或是皇族血脉,或是手握兵权的重臣,都在此事上或多或少有点牵扯,大家商量商量,总是好的。”
镇国公夫人闻言就叹了口气。
自家国公爷手握重兵却一直忠心不二,没曾想倒是成了人眼中钉。
莫不是有人想夺兵权吧?
可魏王,那是个骁勇善战、在沙场征多年的真正大将军。
又是皇上弟弟,怎也会……
不对。
他和皇上不是同一个娘的肚子里出来的。
而鲁王,也和皇上不是同一个娘的肚子里出来的。
镇国公夫人愣愣的看着桌上木雕的纹案,心里不由自主冒出个可怕的念头,一时间竟是出了神。
没过多久。
欣悦院。
乔素檀接到了一个洒金请帖,热情邀她到自家做客。
仔细一看,竟是来自于镇国公府的,且是镇国公夫人亲自邀请她。
乔素檀瞅了瞅自己已经鼓起来的腹部,顺手把那请帖随意的放到了一旁。
中秋宴的事后,她可是再不打算随意出门的——当然了,想带着金子溜走的时候除外,那时是必然要走出王府大门的。
但像这种邀请她到别家做客的事情,她才不去。
不管别人如何尊贵。
对她来说,自己的命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