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
重伤的涛然强撑着抬头,努力维持老师的威严。他曾拜访雷亚法尔与因菲诺人的故乡,至高巨龙与啼风的子裔均是龙相,唯有持明,除去尖耳,与常人无异。
他也曾疑惑,为何只有龙尊才能展露龙相?
为何只有持明要守护秘法传承?
而后他循着丹枫的研究,发现秘法中藏着持明存续的关键。
藏于其中的秘密足以颠覆持明历史,毁去他们的高傲。
“唯有五位龙尊才是真正的【不朽】后裔,余的,不过是外族转化。”
景云不理他,轻轻刺破持明引以为傲的谎言。
“丹枫所行,乃是最初的龙尊转化持明的仪式,不过是【不朽】命途崩落,不得已从建木玄根中榨取龙力,原是不该出差错……
我不否认你的指控,我们一样有罪。
丹枫、应星皆已伏法受罚。
现在,该我们啦。
你们要受与我一样的惩罚。”
景云在龙师间踱步,最终停在丹恒身侧。
龙师的目光紧紧跟随祂,有绝望,有懊悔,还有不甘与狂热。
“知道呼雷吗?
既做了邻居,也不能厚此薄彼,我向来对万物一视同仁。
他有的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不用担心死亡,在我回到母亲的怀抱前,【时运】不会施予你们仁慈。
你们的同伴,已经被带来了。”
脚步声通过未关的牢门传入,两位武弁押送一位持明男子至此。
“钩沉!”
认出来人的龙师不可置信,“你不是已经,回到龙祖的怀抱了吗?”
“我允许了吗?”
星神高高在上,祂不再关注囚徒,而是拉住丹恒的手臂。
“快跑,用蟠跃!”
丹恒被祂拉得踉跄,未免摔倒只能同祂一道离开,但是未用秘技,纯粹被祂拉着跑。
景元站在原地,曾经对付镜流的法子被用到了自己身上。
可惜丹恒不是丹枫,没有默契,也不愿同孩子胡闹;他也不是镜流,会因景云言行有损帝弓威严恼怒。
“逆转生死,天君果真喜爱他。
你弟弟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符玄看向被死而复生的钩沉吓到的龙师,压低声音问景元。
对龙师的惩罚应该交由十王司与天将共同决议,再不济,也要过问玄全的意见。
“你还是不了解他,玩笑祂不会跑。
如果是玩笑就好了……
对呼雷的刑罚是什么?”
景元问武弁。
“自罗浮前任剑首俘获呼雷以来,幽囚狱从未允许呼雷进食给养,每日受无间剑树之刑。”
她虽奇怪将军为何明知故问,却不敢好奇。
罗浮将军当然清楚,正因清楚,才希望是玩笑。
‘你们要受与我一样的惩罚。’
景元知晓,景云在轻描淡写,淡化自己的伤痛。
祂没用登神路上受的伤向自己闹,要假期与关注做补偿。
祂夸耀自己的战果,倾诉心中的不安与悲伤,展示星神的伟力,却从不细说,景云如何登临神座。
通天神道从不是坦途,数不清的血泪汇成命途,宛如锁链,束缚它们的主人。
星神的尊名皆由深不见底的苦难镌刻。
仙舟作为帝弓诞生之地,景元对此认知清晰。
比起三劫,比起联盟倾危,五骁的流散太渺小,不足以诞生【时运】这么广泛的命途。
景云杀死仇敌的方法绝不是祂描述的那么轻易,高于星神的存在,众神宁愿押注亲情,都不愿与之交锋。
没有力量的景云与星神【时运】是如何抗衡?
六百年的空白,一场异世旅行真能填满?
以过往的经验,景云只向朋友展露微不足道的伤疤。他原以为景云会瞒一辈子,因此从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