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嘶嘶声击碎一切幻想,它们虽然不再巨大,却依旧熟悉,景元轻而易举认出星神的传话筒。
一切都得到解释,连同云的秘密。
命途如此广泛的星神,确实有实力蔑视所有星神。
福图纳是最古老的星神之一,在此之前却从未向仙舟施以援手,即使祂身在罗浮,与人同行。或许……祂将一切视为闹剧,把所有人当成玩具,连同帝弓与五骁。
世人的苦难无法触动命运冰冷的心,所有感情皆是欺骗。
被欺骗的人理应愤怒,但面对星神,仙舟的将军没有资格。景元握紧双拳,极力维持理智,他得揣摩星神的意图,为罗浮争取最大的利益。
命运的星神定已知晓自己猜出了祂的身份,并打算继续游戏。或者说,祂引导自己,主动挑明身份,是希望看到什么呢?
将军佯装诧异,“游戏结束了?我刚做好和你玩一辈子的准备。”
“又不是我在跟你玩,”福图纳起身走下高台,“和你玩猜猜我是谁的家伙现在在与青雀商谈帝垣琼玉馆开遍罗浮的大业。”
警铃大作,两条小蛇悄悄直起身子观察景元,它们不敢缠绕神的手腕,时刻准备在将军暴起时抛下本体跑路。
祂不是现在的景云,有两位天君同时出现在这个时间点……
将军询问祂:“执掌【时运】的星神……你来自过去还是未来?”
是来自过去的嘲笑,还是来自未来的怜悯?
“这个时间点的福图纳诞生不足一月,哪有什么过去,我当然是未来的祂。
下个月……下月有事,来不及。明年我们办周岁宴吧,虽然我没有舍弃过去,还是景云,但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自己的席。”
星神跃跃欲试,浑然不觉自己的提议有多离经叛道。
超出预料的回答却是难得的好事,景元松开紧握的双手。
还好…还好,过去的一切皆非虚情假意,罗浮暂时安全。
安下心来的将军自然接话:“你年龄可真够灵活的。不足一月……天君诞生是在你回罗浮前?所以才有灵泉的交易?”
白蛇抢答:“是鳞渊境里刷幻胧~”
“我从未欺骗你,”福图纳捏住蛇嘴,“它确实是景云与福图纳的交易,是最后,也是最初的交易。
我助祂脱离漆黑的海面,又引祂登上【时运】的神座。
景元,祂也会如此,我们的未来已注定,那是不容更改的过去。”
“你刚刚才辩赢犀焰,”景元伸手解救小蛇,“命运的话太过哲学,我又不是学者,别打哑谜,说人话。”
“我们救不了幺儿,也救不了五骁。”
黑蛇毅然决然地出卖本体。
“景元,这已是改变后的命运~”
“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蛇相互缠绕,融为一体。危机解除后的它们打算搞点事,两个蛇头向本体挑衅一笑,在本体反应过来前顺势蹿到景元手上。
它尽可能将瞳孔放大,让自己显得人畜无害,小心翼翼的自我介绍。
“我们是【时运】的分身~”
“亦是祂的使者。”
“祂把工作扔给我们~”
“自己不务正业,自在逍遥。”
“没有工资~”
“职场暴力。”
“你帮帮我们~”
“你管管祂。”
苦本体久矣的分身们大声控诉自己的不幸,祈求将军给自己做主,伸张正义。
皮革隔绝了蛇鳞的温度,奇怪的是景元也没有感觉到任何重量,好像缠在自己手上蛇与空气无异。
委屈的神情与冷血动物的外表着实违和,莫名有种滑稽感。
“你们不是一人吗,怎么还为难分身?”他忍笑问星神。
“听它们胡扯,它们对我也没好到哪里去。”
福图纳捏着蛇脖子将它拎回,蛇没有挣扎,乖顺得被祂拎在手中,眼睛却可怜兮兮地看着景元。
“别理,不过是用来占位的分身。”
“狠心的神~”
“没有我们,你如何随意穿梭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