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同源而生,你可视我如他’。
星神是在命途上走得最远的存在,神座上只能有一人。
‘我们兄弟谈心……’
自己没能分出天君与景云,祂当时也称呼帝弓为幺儿,还控诉自己把弟弟卖了。
所有细碎的线索串联起来,再次指向那个不愿承认的真相。
他闭上眼,告诉自己一夜的逃避已经足够奢侈,将军不能再自欺欺人。他当然可以给一切找到合理的解释,如景云是通过账单推出天君在不夜侯;天君是因爱屋及乌,才让自己赢;星神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祂喜爱景云……
可巧合太多,多到让人心慌。
‘星神无有过去,命途会淹没祂们的过去与未来。帝弓不是云的幺儿,如同……我不是云。那对父子早已死去,现在,我们更像是在玩一场父慈子孝的游戏。’
景云的话语犹在耳畔,现在,自己也成为角色扮演游戏的玩家。
缓过来的符玄仔细打量岁阳,“这团火就是犀焰?虽然没什么力量,但要是被缠上还真会令人陷入无止尽的绝望中呢。
将军,怎么处理?”
“我已通知判官,应该快到了。”
景元睁开眼,掩去所有猜疑。
无论景云是不是天君,在祂挑明身份前,自己得陪祂继续兄友弟恭的游戏。
“一定要回收吗?杀了更省事。”
景云挥手,地上的玉兆飘回祂手中,杂俎已经开始删帖禁言,试图封锁消息,将影响降到最低。
“我不怀疑你的能力,但造化烘炉是工造司至宝,里面的岁阳也是。
你瞧,判官已经来了,不劳烦阿云亲自动手。彦卿他们应已接到玄全,咱们一起回府,如何?”
“我不是说了嘛,不见。见她还不如去书库找青雀打琼玉牌,你先回府,我去找青雀加群。”
景云没看远处向他们快步跑来的寒鸦与藿藿,转身直接离开。
景元看着祂离开的背影叹气,明明行为习惯和以前一模一样。
寒鸦见礼:“判官行动不利,劳动将军大驾,感激不尽。”
景云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维持,景元还得挑好听话替祂开脱:“判官多礼了,十王司现归于天纵管辖,抓捕岁阳也是祂分内之责。
祂如今去检查太卜司,看是否有岁阳遗漏,犀焰便交由你们带去绥园。
你们汇报的昨夜云骑军士素裳误入绥园一事,神策府已布告全军,令他们远离绥园。绥园渡口已加派云骑巡逻,防止此事再发生。
景元还有公务在身,不可久留。犀烟就有赖判官处理,先告辞了。”
持明受罚一事被昭告天下,他必须尽可能将影响控制到最小,万幸玄全已到罗浮,她应能稳定持明。
符玄:“也许有些不礼貌,但太卜司横遭磨难,本座还要主持大局,恕不远送。”
……
神策府案上公务堆积如山,青镞焦头烂额得联系论坛负责人删帖辟谣。
那是能在大庭广众下说的?!
长老到底怎么教的白露!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天君没有直接说出惩罚内容,而且祂样貌与景云相同,为罗浮安稳考虑,他们只能求景云苦一苦自己的名声。
“每日都该有持明蜕生、破壳,消息根本瞒不住,不如趁此昭告天下。罪人必得知晓自身罪行,而后方能悔改。
青镞,浴铁,你们带人退下。景元回来后,直接让他来见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青镞激动抬头,却见来人并非自己期盼的救星。
“是,景云将军。”
自己刚想给人扣黑锅,正主就出现在面前,青镞的感受一言难尽。景云将军的心情很糟糕,即使祂面上不显,周身的低气压却是实打实的。而且,青镞从未听过祂用如此冰冷的语气叫景元的名字。
将军的命令,他们不敢久留,房间里的人鱼贯而出。
青镞不敢按‘景云’的命令行事,她在渡口焦急得等景元现身。两位将军一起离府,想来景元也快回来了。
只剩一神的大厅安静得可怕,福图纳坐到将军的座位上,安静等待。
“幺儿说:他知道啦~”
白蛇攀上祂的肩头,对祂耳语。
黑蛇游到案上,直起上身,“他有权知晓。”
“他会怪你~”
“他理解你。”
“想想你干了什么吧,旁观者~”
“命运不容动摇。”
“他没那么轻易接受~”
“他从未责怪。”
“那马上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