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顾明川错愕扭头,目光来回审视沈晓棠的神态,再三确认她不是强迫自己而撒谎。
难得真切看到他面露所有情绪,沈晓棠提起那事,俏脸遍布愤怒,一根指头戳着顾明川的胳膊。
“如果我有你这等强装身体和好身手,当场就发起猛烈攻击,把人揍成残疾,再捏成肉泥。反正不管用什么手段,我是不可能让他们全须全尾下山!说起来,你还是心软了呢!”
看着眼前娇凶又鲜活的小姑娘,顾明川诧异张嘴,欲言又止,最后一脸复杂盯着她。
沈晓棠不是哄顾明川,而是撕碎外表的人设,坦白自己阴暗的心思。
那日回到家,她又恨又憋屈,脑袋转不过弯,还以为自己在二十一世纪,下意识想到报警。
况且,顾明川没有直接杀他们,只是小小教训,让他们听天由命,已算理智。
半晌,天色渐灰沉。
顾明川叮嘱:“你在原地等我,我去拿上兔子。”
说完,他快步跑下山坡,到溪流边拿起野兔在水里冲刷了几次,重新走回。
两人如来时,沈晓棠两手空空,顾明川背着竹筐,两手满满。
沉默走了一段,顾明川思忖片刻,说出心底话。
“以后有不想亲自动手的想法,只管告诉我,我替你动手。”
沈晓棠挑眉,故意逗他:“小顾同志,这个承诺可不是小孩玩过家家,你想好再开口哦。上一句,我就当没听过。”
“没有开玩笑。你……哥交代我要照顾你,你如果日日郁闷,想做什么都不敢做,我算哪门子照顾,回头要被你骂。”
顾明川认真,停顿一瞬,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沈晓棠抽气,世上竟然还有他这种拿命来信守承诺的真汉子?
什么头号反派,完全是铁骨铮铮的大善人嘛,作者全是乱写瞎编地害人。
当下,沈晓棠没去细想,只觉自己碰上顾明川,堪称气运之子而沾沾自喜。
联想到顾明川不久未来会离开农村,与自己不谋而合,沈晓棠担心他走不出原剧情找死,忧心忡忡地发出邀请。
“小顾同志,我明年可能要去县里,还能荣幸请你做我邻居吗?”
明年,这么快?
顾明川心头一紧。
从沈晓棠日常远离村民的行为,他早看出她不会一辈子扎在村里。
只是,他没想过她明年就要走。
胸膛霎时似灌铅,沉甸甸地压得他寸步难行。
转头,他忽而浮出疑惑。
为什么她那般笃定是明年?
难道暗中有人会帮她?那个人是谁?
沈晓棠不知他所想,等着许久,都不见他回答,登时失落转移话题。
随后,两人沿着村路归家,各家灯火也逐渐亮起。
突然,前方一户人家发出焦急对话。
“他爹快来,铁柱吃鸡蛋噎住!”
“拿水灌!”
“他喝不进去啊!拍背吧,我娘家有人用过这土方,有效!他爹,你力气大,你看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