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家闺女,你咋掉到河里?”
沈晓棠靠在顾明川胸膛,累到无法言语,却为了名誉和保密空间,必须找个合适理由。
她微泛紫白的唇瓣微动,难以拔高音量。
见状,顾明川低头凑过去,再冷厉重复她的话。
“她下山时踩到松软土地,意外栽到河里,被河水冲到这段。”
村民们恍然大悟,好事者还想问些什么,顾明川已快步带人归家。
一到家,隔壁张婶子向来看不惯沈晓棠,贴着篱笆,边走边打听。
“你不进厨房,脚丫又没踩过泥巴,大水冲了龙王庙都妨碍不到你整日金枝玉贵的,咋今天像个掉毛的落汤鸡啦?”
顾明川脚步一顿,目光森冷瞥去一眼。
张婶子浑身寒毛倒立,顿时缩起脑袋,不敢吱声。
等他人进了屋里,她猛吐了口唾沫,小声碎骂。
顾明川不是头回听,以往是不会在意村民对他的恶意,只是今日听到张婶子奚落沈晓棠,他难压火气。
嗅到熟悉的陈年旧木和灰炭气味,沈晓棠睁眼,虚弱又迫切向顾明川确认:“我们到家了吗?”
“对,我们刚到家。我去给你拿毛巾,你一人能坐稳吗?”
顾明川看到沈晓棠俏脸白得厉害,身体自上岸后就像个紧弓的虾米,眉宇紧锁,刻意放柔语气。
啪一声。
沈晓棠像根绷紧的琴弦,意识到彻底安全后彻底绷断。
山中遭遇猥亵的种种恐惧,化作浓烈阴影笼罩住而下,严密包围她。
她双手环抱住自己,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嘴巴哆嗦发震,断断续续呓语。
“沈老三……陈麻子……老光棍……在深山,顾明川,帮我报警……通通抓起来!”
说完,她脑袋愈发晕眩发沉,往日清亮明眸呆滞几秒,突然伸手发狠地搓着自己脖子,恨恨咬牙。
“脏死了!”
她边说边流泪,最后直接用指甲去挠后脖子和肩膀。
顾明川看到她抓破的皮肤,心疼如刀割,连忙捏住她皓腕,不让她继续虐待自己。
沈晓棠拼命挣扎,神色崩溃,磨牙低吼,又潜意识残留知晓自己在家中,怕邻居听到误会,又死命忍耐。
顾明川轻柔拥抱她,坚定又温柔地重复。
“晓棠,你安全了。不怕,我会替你报仇!”
一遍遍的呢喃安抚后,沈晓棠全身虚软骤停。
意识回笼,她泪眼婆娑的注视眼前的顾明川,哇一声爆哭。
惊恐、绝望与耻辱等顷刻宣泄。
许久,沈大山夫妇听到村民提到沈晓棠意外落水,向小队长请假赶回家。
赵玉花看到沈晓棠似生了一场大病,面无血色,比纸还白,忙扑过去询问身体状况。
此刻,沈晓棠哭到脱力。
可她担心沈大山夫妇知晓自己的遭遇,会生出自责,便没有坦白。
她抬手握住赵玉花的手,挤出一丝笑。
“爸妈,我没事,只是受到惊吓,你们别担心。”
“妈,我想冲澡换衣服,你能帮我烧点热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