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寝殿点上亮光后,云筝只在殿内四处嗅闻。
云舒心中不解,刚要张口问就被拦下。
裴听月朝她摇了摇头,于是云舒乖乖闭嘴。
约莫有一刻钟后。
云筝面带喜色:“找到了。”
裴听月看着面前呈现的东西挑眉,“这是什么意思?哪个有毒?”
云筝指着香料和白釉瓶里玉簪花,解释说,
“这是混合毒,单单焚烧香料并无害,玉簪花也无害。可香料里头那味龙脑,与玉簪花花香一结合,便形成了毒。”
“混合毒物的记载奴婢曾在一本典籍里见过,只是时间久远,记忆太过模糊了。刚在歇息时,奴婢才忽而想到了这回事,不想真的查验出来了。”
“这种毒在书中恰巧有记载,前期会让人嗜睡亢奋,言行失控。中期会疯癫无状,痴傻如孩童般。后期就会陷入长久昏迷,直至死去。”
“此毒有一个好听名字,叫醉花阴。”
云舒胳膊上的寒毛起来了:“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法子,若是娘娘没警觉,你没有医术,岂不是白白丧命?还叫什么劳什子醉花阴,一个毒物用这么好听的名字!”
云筝看着她说,“这可不是诗句里的醉花阴,而是取花香迷神、醉入阴冥之意。”
云舒无端又打了个寒颤。
裴听月低低说:“难怪这么不易察觉来。”
竟用了这般巧妙的手段。
裴听月长舒一口气,周身气息也随之冷下来,眸光阴晦:“前几日,送花的宫女说,这花开得新鲜,是特地送来的。”
云舒瞳孔微微放大,失声道,
“来了行宫后,皇后娘娘事务繁多,将一部分宫务交给了淑妃娘娘!花房正是淑妃娘娘管着!”
“是淑妃娘娘,她还没有放过娘娘您!那次小产赖咱们,这次下毒还是冲咱们来的,真当咱们好欺负不成?”
裴听月面色却异常平静,“到底是淑妃,还是有人利用了淑妃,咱们很快就知道了。”
云舒问:“娘娘要做什么?”
裴听月扬唇一笑,明艳的容貌在烛光跳跃里越发昳丽勾人,“别人都搭好了戏台子,本宫实在心痒难耐,不唱一出大戏给她们瞧瞧,怎么对得起她们的心思呢?”
云舒云筝闭了嘴。
两人心里知道,自家娘娘露出这个表情,后宫中又有人倒霉了。
既查出了毒源,将玉簪花拿出去后,通过风,寝殿也能住人了。
主仆三人又回到暖阁里。
云舒云筝忙着往里搬摇榻和床褥。
裴听月则唤来了梁安,用手绢包了香料过去:“此系行宫,进出更方便些,明日一早你出宫,配手中的香料,记住,这其中的一味龙脑不必添进去。”
梁安恭敬应下。
翌日一早。
香料果然配好了。
既如此,也不怕放花了。
云舒将昨夜搁置在外间的花交给小宫女:“这花挺好看的,可惜有些蔫了,你去花房寻开得好的过来。”
小宫女应下,去花房寻了新的玉簪花过来。
“醉花阴”再次弥漫在殿内,裴听月为了让幕后之人放心,白日也时常歇息,行为也愈发暴躁。
这期间,裴听月一直让梁安打探着朝阳殿的情况,只等皇帝歇下来,她好去承明殿“表演”。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大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