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突然,顾皇后一声厉喝,声音尖锐而响亮,如同一道惊雷。
她猛地上前,一把打翻药盏,滚烫药汁泼洒而出,溅在我脚背上,火辣辣地疼,皮肤瞬间泛红,那疼痛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
我猛地抬头,只见她扶着佛龛,站在阴影之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藏着无数阴谋。
“苏小姐,陛下病情复杂,岂是你能随意用药的?”她语气温和,却字字如刀,带着一丝嘲讽和威胁。
我看着她,心头警铃大作,仿佛危险就在眼前。
她怎会如此巧合同时间出现?
难道……她早已察觉了什么?
我低头,掩饰眼底翻涌的情绪,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坚定和不屈。
“臣女不敢。”我低声应道,心底却已燃起熊熊烈焰,那火焰是愤怒和决心的象征。
我脚背被滚烫的药汁灼得一阵刺痛,却仍稳住身形,强忍着没后退半步,仿佛在向她宣告我的不屈。
“顾皇后好大的火气。”我抬眸,声音平稳而镇定,“陛下病情危急,臣女只是遵医嘱用药。”
她微微一笑,眼中却无半分暖意:“苏小姐一片忠心令人感动。只是这方子……怕是不太对吧?”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异响——像是佩刀出鞘又迅速归鞘的声音,金属摩擦的尖锐刺耳,那声音如同一道警报,划破了寂静。
我心中一凛,目光不自觉地扫向佛龛右侧的阴影。
那里站着一人,身着玄色劲装,腰间佩刀寒光森冷,宛如一头蛰伏的猛兽,正是锦衣卫统领。
他方才似乎刚要拔刀,却又隐忍收势,动作间仿佛藏着无数秘密。
而最令我心头一震的是——那柄刀柄上,竟刻着一道暗纹图腾,与我腰间残玉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巫医图腾。
那是早已失传的先皇后巫医密族才有的标记,仿佛是打开神秘之门的钥匙。
我不敢多看,生怕打草惊蛇,但心底已翻涌起惊涛骇浪:顾皇后、锦衣卫统领、巫医图腾……他们之间,到底藏了什么联系?
正思索间,耳边忽响起一声轻叹。
幽幽白影自帷帐中缓缓浮现,一如前夜,是先皇后的残影。
她立于晨曦与烛火交界之处,眼神悲悯,望向我怀中的密诏残页,那眼神仿佛带着无尽的悲哀和无奈。
“三更星移……不可逆也。”她的声音低缓,仿佛在警告,又似在哀求,那声音如同古老的咒语,在空气中回荡。
我猛然想起太医令祖父留下的《秘录》残页,其中记载了一种以星辰方位定命格之术,若能合二为一……
脑海中灵光一闪,我猛地抽出密诏残页,将其贴向帷帐一角。
果然!
当残页边缘映入晨光,上面的文字竟浮现出微弱星光轨迹,与《秘录》残页上的星象图隐隐契合!
我心跳加快,几乎可以确定——这两张纸本是一体!
就在此时,先皇后残影忽然抬手,指向皇帝床幔:“你既承吾愿,便不可违天命。救他,须活过三日。”
我猛然抬头:“三日之后呢?”
她未答,只化作一道青烟,消散于晨光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深吸一口气,指尖紧握密诏,掌心血玉佩亦泛起一丝温热,仿佛是命运的指引。
“苏小姐?”顾皇后声音再度响起,带着几分探究,仿佛在探寻我的秘密。
我回神,见她正朝我走来,手中佛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每一颗珠子都似暗藏锋芒,仿佛是一颗颗暗器。
我不能让她靠近密诏。
眼下一闪念,我猛地将手中半盏药汁泼向皇帝床幔!
火焰瞬间腾起,炽烈燃烧,伴随着布料焦糊的气味与噼啪爆裂声,那火焰如同一头愤怒的猛兽,吞噬着一切。
“你疯了!”顾皇后惊怒喝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惊讶。
“我是为了救陛下!”我厉声回应,“先皇后密诏有言——他必须活过三日!否则,大胤国运将倾!”
此话一出,满殿皆惊。
连锦衣卫统领都微微一顿,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又迅速收回,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
我趁机将密诏残页收入袖中,同时瞥见枕下尚存的半粒解蛊丹——那是最后一线生机。
但我不能再贸然喂服。
刚才那一瞬间,我察觉到解蛊丹外壳上竟刻着一个极小的“顾”字,字体细若蚊足,非肉眼难辨。
顾家。
是顾皇后亲手调制的药?
还是……顾沉舟?
不,不可能是他。
我心头一乱,却不敢再多想。
此刻最重要的是稳住局势,保住陛下一命,这是我当下的使命。
我缓步上前,将解蛊丹藏入枕头夹层,指尖刚触到绣金线的边角,耳畔忽然传来一声马蹄踏碎晨露的声响。
宫门外,一辆玄铁马车骤然停下。
我听得出那声音,那是顾沉舟的专属座驾。
他回来了?
还未及细思,掌心血玉佩忽然泛起一抹青光,与胸前旧疤一同微微跳动,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命运的牵引,那光芒如同希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