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的囚车裹着夜雾驶来,夜雾弥漫,带着潮湿和阴森的气息。
他囚衣上的血渍还在往下滴,“滴答滴答”的声音落在地上,仿佛是生命流逝的节奏。
他看见我时,浑浊的眼珠突然亮了起来,那是饿狼看见肉的光。
我摸出怀里半幅从神秘人物处偶然得到的西域地图,趁押解官不注意塞进车窗缝隙,手微微颤抖,带着紧张和期待。
“尚书大人可愿用沈昭的军械案,换这半张敌国布防图?”
囚车里传来沙哑的冷笑,干涩而阴森,仿佛从地狱传来。
“苏姑娘当老夫是三岁小儿?”
“那便看看这图上的朱砂印。”我指尖点过地图边角,粗糙的纸张质感让我心中一紧。
“沈昭派去漠北的细作,可都盖着这枚‘玄’字印。”
冷笑然而止,囚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陆大人的手从铁窗里伸出来,指甲几乎抠进我手背,尖锐的疼痛让我眉头一皱。
“成交。”
不知何时,雨停了,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的芬芳。
我望着囚车消失在巷口,转身时撞进了顾沉舟的目光里。
他站在廊下,雨水顺着屋檐滴在他肩头,将玄色锦袍浸出一片深青。
雨滴落下的声音,仿佛是时间的滴答声。
我刚要开口,他却突然别过脸去,像是多看我一眼都会被烫伤。
待宗正等人离去,夜色渐深,我悄然前往顾府。
不久后,子时的顾府密室,烛火燃起,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我缩在顾沉舟书房的暗格里,听着隔壁传来沈美人娇柔做作的笑声,心生厌恶。
“世子与其护着苏明月,不如……”
“不如什么?”顾沉舟的声音如淬霜的剑,冰冷而锋利。
“你拿永昌宫大火要挟,可知道苏明月手中握着什么?”
“哐当”一声,瓷器摔碎的声响清脆而响亮,仿佛争斗的开始。
沈美人带着哭腔,透着惊恐和无助。
“你疯了!那东西……”
“那东西在她手里。”顾沉舟的剑刃擦过木柜,声音尖锐,刺得我耳膜生疼。
“你若再动她半根汗毛,我不介意让顾府的秘密,跟着你的血一起见光。”
我攥紧怀里的半卷血书,后背沁出冷汗,汗水湿透衣衫,让我感到一阵寒意。
待顾沉舟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我心有余悸,小心翼翼地从顾府溜出,朝着侯府密室赶去。
黑暗中,我摸索着墙壁前行,墙壁的冰冷触感让我更加小心。
烛火下,我将两半血书拼合,突然发现绢帛边缘的褶皱,竟和顾沉舟佩剑上的云雷纹一模一样!
“苏姑娘。”窗外传来赵公子轻柔神秘的低语,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我猛地吹灭蜡烛,黑暗瞬间将我吞噬,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他的声音像根细针,轻轻刺痛我的耳膜。
“真正的永昌年密档在……”
“砰!”院外突然传来砸门声,响亮而震撼,仿佛要打破寂静的夜。
我借着月光看见,顾清霄的婚书匣子被抛在台阶上,红绸在风中翻卷,像团烧剩的火,那红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我摸着怀里的血玉令碎片,突然笑了——等顾清霄的婚书送达时,这碎片,该嵌进夹层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