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喘了声，画笔顿在纸上某个空白处。

他不能再想下去了，这种引人遐想的水流声实在打扰他作画。

或者……他可以尝试着把刚刚脑海里想象的，对方的身体画出来……？

莫池郁将画了一半的画纸拿下来，换上一张新的。

基本形状有了个大概后，何知秋洗完澡出来了。

何知秋拿起手机打开视频通话模式“喂？”了一声，莫池郁觉得就连对方的声音里都带着模糊不清的水意。

他轻声应了一声，看着自己的画板，他以前画美术模特的时候目不斜视，也从来没害羞过，现在，看一眼屏幕里的何知秋都觉得要被烫伤了。

“外卖到了，你在洗澡没听见。”莫池郁假装低着头专心作画，不看屏幕里的何知秋。

何知秋拿着手机，他身上穿了件黑色背心，正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开了门，外卖果然已经放在了地上。

他打开看了一眼，似乎是石锅拌饭，还不错，是他没吃过的类型。

“点的是离你家最近的一家店，尝尝？”莫池郁看了一眼屏幕，知道对方已经拿到外卖了。

“嗯，我准备边看你的比赛边吃，你画画会不会被我打扰？”何知秋解开外卖袋子，把石锅拌饭拿出来。

莫池郁在何知秋把手机放在桌面上的时候才敢长久地注视着屏幕，他听着那边的塑料摩擦声，脑子里甚至能浮现出来对方做这件事是什么样子。

他第一次感谢自己无与伦比的想象力，这让他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和对方打视频通话。

“喂？画画入迷了？”何知秋拿起手机看了看，发现对方那双浅茶色的眸子只是很温和地注视着自己，然后笑道：“怎么不说话？”

“嗯？啊……打扰到了，和你视频通话的时候，总是在想怎么画你。”莫池郁笑了笑，刚刚只是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对方那张脸一出现……更移不开了

他看着对方还沾着水珠的发丝，心脏带着点痒。

“啊……那我们还是挂电话吧……我可不想打扰大艺术家作画……还有，我这张脸不就在这儿吗？对着画就好。”何知秋为了让对方画自己这张脸，特意把镜头拉近，怼脸拍了自己的脸。

莫池郁呼吸都缓下来了，对方怼脸也漂亮，睫毛被水润湿，根根分明，一双眼睛透亮，散发着一种被水冲刷过的清透感，和旁边的画作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下意识移开和对方对视的眼睛：“挂电话……那我去洗澡了，你先吃饭吧……”

何知秋这回有点意外对方的态度了，莫池郁什么时候在他面前表现的这么羞涩内敛了？

他没准备挂：“怎么？我洗澡的时候你不也没挂么？”

“嗯，我手机没电了，晚点再打过来。”莫池郁几乎是咬着舌尖说的这句话。

他不想挂，但是对方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他，他的画作，他的身体甚至灵魂。

他下意识看向画作上若隐若现的酮体，更何况，对着这张画和本尊打着视频通话……总有些负罪感。

他重新抬起笔，画下了下一笔的线条。

何知秋看着对方挂断电话，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怎么变害羞了？以前明明最会说情话哄他了……

他先吃了饭，把对方的比赛看了，对方的比赛主题越来越难，像是风，水，甚至连褶皱这种词都有。

他摇了摇头，果然是专业的才能想出来应该画什么，怎么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