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汽往外涌去，整间浴室蒙着的水雾几乎都要漫出来，自己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和何知秋是同一个，身上衣服的味道似乎在那个衣柜里被浸出了何知秋的味道，他穿的时候嗅到了。

这让他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雀跃，但是当这件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很合适的时候，似乎又没那么高兴了。

他走出来，何知秋的头歪倒在沙发上，呼吸清浅。

俞朗轻轻走过去，他想着要不要把何知秋抱到床上去。

但是一抱一定会醒吧？

俞朗手指纠在一起，想了想，还是把哥叫醒更好一些吧？

于是他伸出手，轻碰了碰何知秋的肩膀：“哥！醒一醒，我们去屋里睡好吗？”

何知秋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点点头，站了起来，耷拉着眉眼等着俞朗弯下腰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机关上。

“好了，哥，你进去睡吧？我睡在这里。”俞朗依旧低声说着，就要坐下来。

何知秋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但手下意识地握住了俞朗的手：“会着凉，而且沙发睡完了会腰疼，小鱼……我们进去睡吧？”

俞朗眨眨眼，何知秋就牵着他的手走了进去。

卧室门一关，俞朗深刻体会到了整个人被何知秋身上的味道包裹的感觉。

像是陷在秋天的落叶堆里，很温和。

何知秋先上了床，直接往被子里一躺，半眯着眼：“快点，我好困。”

俞朗也不敢犹豫，紧张地上了床。

床很大，是双人床，两人同样盖着一条薄被子，俞朗僵硬地不敢动，床头的暖灯亮着，他询问道：“要关灯吗？哥？”

“嗯……”何知秋迷迷糊糊地应着，伸手帮俞朗按了下被子。

俞朗顿时一点都不敢动了，伸手把灯关掉后，整间屋子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轻浅的呼吸声一下就变得尤其明显。

何知秋的手给他按了被子后就放在被子外面了，压在俞朗的手臂上。

俞朗轻轻地转过身，通过窗外透进来的光描绘着何知秋的脸。

何知秋也朝着他这里睡的，左脸被光暗暗地打了一层浮影，俞朗呼吸放轻，眼睛适应黑暗后微微凑近了一点。

他哥呼吸均匀，应该是已经睡着了，他看着对方被月光照的惊为天人的侧脸，轻轻地为他拨开脸侧的头发。

就这么很安静，很安静地看了他很久。

何知秋翻了个身，平躺下来。

俞朗被惊到浑身僵硬，对方的短袖被蹭起来一段，带着一点青筋的胳膊和俞朗的手相触着。

鼻梁上被镀了一层银光，嘴唇的形状也被描摹出来，头发干了些，搭在他薄薄的眼皮上。

俞朗凑近了些，手贴着对方的胳膊，也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