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正用布条为他包扎伤口,闻言动作一僵,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我不走!”
“听我说,”纪无终看着她,眼中没有半分动摇,“留下来,我们两个都活不了。你带着我,根本跑不远。捏碎信物,立刻离开这里。”
“不!纪大哥,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风铃哭着摇头,死死抓着他的衣袖,哭得像个孩子。
纪无终只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哄骗的语气,轻声道:
“傻丫头,你先走,我看着你安全离开后,马上就捏碎信物出去。你若不走,我们两个都耗在这里,万一再来人怎么办?听话,你先出去,我随后就到。”
他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
风铃的哭声渐渐停了。
她抬起泪眼,哽咽着问:“真的?”
“真的。”纪无终郑重地点头,“我保证。”
风铃终于信了。
她死死咬着下唇,从怀中颤抖着取出了那枚阴阳信物。
“纪大哥,你一定要出来!”
说完,她闭上眼,狠狠捏碎了手中的信物。
“咔嚓!”
玉符应声而碎,一道柔和的白光瞬间将她笼罩。
光芒之中,风铃的身影迅速变得透明,最终消失不见。
风铃走后,林间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纪无终强撑的那口气瞬间泄了,整个人瘫软下来,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
他拖着残破的身躯,凭借着惊人的毅力,一点一点地爬向不远处的一片岩壁。
他在那里发现了一个被藤蔓遮掩的隐蔽山洞。
躲进山洞,纪无终立刻盘膝坐下,将风铃留下的丹药一股脑全吞了下去。
磅礴的药力在体内化开,皮外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但那被阵法反噬所造成的经脉撕裂与脏腑重创,普通的疗伤丹药根本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
就在纪无终心急如焚,甚至有些绝望之际,他忽然感觉到,在自己神魂深处,似乎有一股微弱的指引,正在牵引着他。
这感觉十分奇妙,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
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这股突如其来的直觉。
他撑着洞壁,一瘸一拐地往山洞的深处走去。
跟着那股若有若无的指引,他穿过一片乱石堆,最终在一处不起眼的石缝前停下了脚步。
在那石缝深处,生长着一株只有三寸高的小草。
这株草通体呈灰褐色,叶片卷曲,丑得像路边的杂草,毫不起眼。
若不是有那股神秘的指引,就算从它旁边经过一百次,也绝不会多看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