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钝地明白,为何平沙会如此随意,原来是他自己的营帐。
暮色漫过中军帐的牛皮帐幕,杨芸萋立于舆图前,指尖划过辽国都城的朱砂标记。
她转身望向越云川,见他正将玄铁虎符系于腰间,铠甲上的寒芒与烛火交相辉映。
“此战至关重要。”她的声音沉稳如寒潭。
“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攻城略地虽为下策,但若不得不为,望你切记——”
越云川抬眸,烛火在他眼瞳里燃成两簇锐芒。
他扣紧虎符,指节抵在舆图的阴山隘口:“本王已部署妥当。”
他的目光扫过帐外巡逻士兵的剪影,“你放心,攻入辽城后,定当严令三军秋毫无犯。”
“北疆百姓久经战乱,大木铁骑,绝不能成为他们,新的噩梦。“
杨芸萋微微颔首,素手将案头的那本兵书翻至折角处。
“伐谋伐交方为上策。若能以谋略瓦解敌军,使辽城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方为全胜之道。”
她的指尖划过书页上“上兵伐谋“四字,“我一路行来,见北疆村落十室九空,若能保得百姓平安,此战功德无量。”
越云川沉默片刻,忽然将腰间玉螭纹匕首解下,重重置于案上。
利刃划过舆图,在辽国都城边缘留下一道深刻的痕:“本王誓言,入城之日,若有将士敢犯百姓一针一线,定斩不饶。”
他抬眼时,眼尾的猩红在烛火中愈发醒目:“你当知,我越云川的剑,向来只斩仇敌,不戮无辜。”
杨芸萋望着他坚毅的面容,忽而展颜一笑。
她将兵书合上,指尖拂过书脊上的鎏金云纹:“如此,我便放心了。”
她退后两步,素白裙裾扫过虎皮软榻,“待破城之日,还望王爷准许我开设粥棚,赈济城中老弱。”
越云川凝视她片刻,忽而抱拳正色:“本王准了。”
他转身走向帐外,玄色披风扫过青铜灯架,“明日卯时,本王将亲率前锋营攻城。你且在中军帐中静候捷报——”
他驻足掀帘,雪光映得铠甲熠熠生辉,“此战,必让北地的所有百姓看清,大木之师,乃仁义之师。”
帐外朔风骤起,杨芸萋望着他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忽而将案头未燃尽的文书投入炭盆。
火苗腾起时,她低声自语:“越云川,你可知,这天下最锋利的剑,从来不是铁铸的。”
她转身望向舆图上的辽国都城,唇角扬起坚定的弧度,“而是民心。”
越云川刮了刮她的鼻子,又在她额角印下一吻说道:“王妃的话我记下了,等本王的好消息。”
第二日天微微亮的时候便开始攻城,辽城的守卫远不如前些日子。
耶律扶风受了重伤,一直在静养。
耶律芙蓉年龄尚小又是女子,再加上北萧死伤惨重,士气便十分低落。
辽城的粮草被平沙他们抢了大半,导致大部分士兵都饿着肚子打仗,心中早已不满。
雁一带人先攻入城中,越云川骑在战马上,用内力大声说道:“放下武器投降者不杀,并且有酒有肉。”
他说完,立刻有一部分辽城的士兵,扔下手里的武器。
越云川也说到做到,让人带他们去了俘虏营,安排酒肉。
其他士兵们看到这种情况,便也纷纷投降,树倒猢狲散,北萧这一战一败涂地。
越云川带人进入辽城,将城中安排交给了雁一和杨奕辰,等一切妥当之后才让平沙去北疆,将杨芸萋她们接过来。
平沙将杨芸萋平安护送到了之后,便立刻去忙别的了,此时刚入辽城,需要安排很多事,要与王爷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