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极具少年气息,像是初生的朝阳,温暖,具有蓬勃的朝气。
并且陶意越看,越觉得他这双眼睛很熟悉,她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
“还有呢?”她伸手替他整理歪掉的领带,指尖划过他喉结时,感受到他轻微的震动。
陶意索性使了一些坏心眼,领带并不是替他整理得很规整,而是越整理越乱,甚至险些拉了下来。
“再比如……”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制止住她的动作,小心翼翼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左胸口,那里正隔着衬衫传来沉稳的心跳,“希望你做噩梦时,能第一时间转身抱住我,而不是躲到阳台去看月亮。””
陶意猛地抬头,喉间涌上热意。她从不知道,自己每一次深夜的辗转,都被他默默收进眼底。
“杨斯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连她都陌生的柔软,“如果我试着去喜欢你,那你会试着喜欢我吗?”
“当然。”
他的指尖掠过她的唇线,最终落在她眉心轻轻一吻。
这个问题无需去问,因为他早就喜欢上个她了。
只是她不知道。
暗恋这种事,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情,他自己知道,就足够了。
陶意仰靠在沙发上,双手环住杨斯年的脖子,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主动吻上他的唇角:“听上去,似乎是一桩很公平的交易。但是我这个人眼光很高的,你要一直一直对我好才可以。”
杨斯年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轻轻滚动。窗外的夜色正漫过纱帘,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染成星辰般的颜色。
陶意的指尖还停留在他领带结上,那里有她方才捣乱时留下的褶皱,像极了他每次看到她时,心跳紊乱的纹路。
“一直一直对我好”——这句话在他胸腔里荡出回音,十一年前那个暴雨夜忽然清晰如昨。
十五岁的陶意蹲在便利店门口躲雨,怀里抱着湿透的素描本,发尾滴下的水珠砸在他递过去的巧克力包装纸上。
那时他举着伞蹲在她面前,她抬头时睫毛上的雨珠正好落在他手背上,凉丝丝的,像此刻她环在他颈间的指尖。
她当时说:“学弟,你对我这么好,以后学姐等你成年了,嫁给你好不好?学姐也会一直一直对你好。”
明明是两个人的约定,可只有杨斯年一个人记住了。
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哑着声音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随后,他将情绪化作行动,发了狠的一般吻住她的唇
晨光透过纱窗织成碎金,陶意从睡梦中醒来时,指尖先触到颈间缠绕的温热手臂。昨夜被扯乱的领带不知何时已解下,此刻正松松绕在她腕间,像一条驯服的缎带。
“醒了?”杨斯年的声音温柔清晰,看起来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他用下巴蹭过她发顶,迫不及待在她的唇角小啄,“早安吻还没领。”
她转身时撞进他怀里,鼻尖萦绕着雪松味的沐浴露气息。
昨夜的记忆翻涌上来,他压着她吻遍每寸肌肤时,低哑着说“终于等到这一天”的模样,此刻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
终于?什么终于?
陶意的意识还有些混乱,根本没办法去思考杨斯年的话。
“伯母一般什么时间出门?”杨斯年支起手肘,晨光透过纱帘在他肩头投下细碎光斑。他刻意压低的声音裹着被褥间的暖意,惊醒了陶意朦胧的睡意。
他是昨天夜里来陶意家里的,从陶意昨天带他上楼的一系列偷偷摸摸的行为来看,她应该不希望自己和孟女士碰面。
也许是因为陶意个人原因,也许是因为孟女士的原因,但那些对于杨斯年来说,都不重要。
陶意既然认为,他现在不应该出现在她家里,不应该见到孟女士。
那他就找个孟女士不在的时候离开这里,不给陶意添麻烦。
陶意活动着快要被杨斯年折腾散架的身体,脑子渐渐清醒,昨夜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反锁房门时金属碰撞的轻响,卧室沙发里交叠的温热呼吸
陶意翻了个身,酸痛的腰肢陷进鹅绒枕里,望着天花板的鎏金雕花出神。
孟佩女士的作息像老座钟般精准,若是知道女儿在卧室藏了个活色生香的男人
她没底气地回答道:“最近医生要她在家里好好养病,应该不会出门。”
转念,她想到了一个坏点子,晨起的声音像浸了蜜的砂纸,问杨斯年,“怎么?杨先生这么急着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