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意以前并不知道这句话的真假,毕竟她从没有过照顾病人的经验。
但现在从孟女士的状态来看,好像是这样。
孟女士现在这个样子,她是不是能称作为赌气?
是的,孟女士还在和她赌气。
陶意忍俊不禁,挑了挑眉,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认为自己的母亲很幼稚。
“你笑什么?”孟佩一回头,就看到眼含笑意的陶意。
陶意这个样子,她竟然有了输了一局的感觉,于是不甘心地抢过她手中的水杯,背对着她喝水。
“小心。”陶意没想到,一向坐怀不乱的孟女士,现在会使小性子,抢走她手里的水杯。
但是还好,她接的是温水,不烫。
孟女士像是渴了很久了,一杯水很快一饮而尽。
然后她依旧保持背对着陶意的姿势,只是用一个有些别扭的姿势将水杯递给她。
陶意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又去给她接了一杯水。
两杯、三杯、四杯
喝到第六杯的时候,陶意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还要喝吗?歇一歇吧。”
再喝下去,水中毒的风险会直线飙升。
她可不想孟女士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紧接着又被送回鬼门关。
“把窗帘拉开,我想看看太阳今天是从哪边出来的。”孟女士这次喝完水,没再将水杯给陶意。
陶意:“”
孟女士这阴阳怪气的工夫还真是与日俱增。
“您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说,不用这个语气。”
一直阴阳怪气的,是吃准了她不会在她生病的时候,和她吵架吗?
孟女士嗤笑出声:“陶意,这话应该我问你。你刚才是在做什么?我应该还没有老眼昏花到看不清自己公司logo的地步。”
孟氏集团的每份文件,文件夹上都印着孟氏集团的logo。孟氏集团是孟女士从零开始,一手创办的,就连logo,都是由孟女士亲自设计的。
孟女士这个人,在陶意心里是几近全能的人,她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她有什么不擅长的事情。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擅长,那大概就是她在学习如何做一个好母亲这件事上,学习得不是很成功。
但陶意自知自己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儿,她们母女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谁也别嫌弃谁就好了。
“你不是已经决定好,宁可守着你的空壳俱乐部,也绝不会去集团工作吗?那现在是在做什么。”
空壳俱乐部吗……
那么她倒是想问问这个空壳是拜谁所赐?
陶意压下心底想要询问孟女士的冲动,让自己始终保持平静。
她要谨遵医嘱,不能让孟女士情绪过于激动,所以不能和她吵架。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径直走向沙发,坐下,拿起文件继续看起来,不紧不慢道:“现在集团由我负责,您只需要在这里好好养病。这不是和您商量,而是我单方面通知您。”
“通知?”孟女士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表情都丰富了起来,“我的集团,你有什么资格来通知我?”
陶意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在其中一份末尾落下自己干净利落的签名,缓缓将文件合上。
“生病了就应该好好休息,而不是把力气用在怎么呛自己女儿这种事上。”
孟佩:“”
陶意又签了几份文件,迟迟没有听到孟女士开口说话。
奇怪,这不像孟女士的性子啊。
平日里她要是这样与她对呛,孟女士早该生气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静如潭水。
陶意将手中的文件签完,暂时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转头去看床上的孟女士。
只见她已经拿出了手机,在屏幕上不停划着。
陶意看着这个划动速度和毫无规律的方向,基本能确定她是在玩开心消消乐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但这件事,应该勉强算翻篇了吧。
孟女士不再和她吵,她也不再提,只专心处理着桌上一份又一份的文件。
时间飞逝,陶意看着桌子上堆成山的文件,一边已经处理完,而另一边依旧摞得很高,感觉心很憔悴。
她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到了杨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