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隐白抬头,看到顾靖庭一脸笑意地朝他走了过来。
顾靖庭今日穿了一袭玄色的绣暗纹长袍,腰间用精致的腰带束着,长发用金冠束起,宽肩细腰,身姿挺拔,浑身上下透着矜贵之气,和平日里胡子拉碴的顾靖庭显得截然不同。
“你今日是怎么了?怎的突然打扮起来了。”聂隐白疑惑地看着顾靖庭。
顾靖庭素日里并不注重外表,在战场上的人,整日处于戒备厮杀的状态,哪有空和京中的那些贵公子一般精于装扮。
“没有啊,随安给我什么我就穿了什么。”顾靖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指着聂隐白脚上的鞋:“你还说我,你这不是也穿了一双新鞋。”
“哦,你说这鞋啊?”聂隐白得意地抬起脚上的鞋,“这是我小徒弟孝敬我的,这做工还不错吧,天快凉了,这鞋又保暖又舒适。”
“小徒弟?哪个小徒弟?”顾靖庭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冷意。
聂隐白这才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抬眼怯怯地问:“小初她没给你做一双?”
“我才不稀罕。”顾靖庭抬起下巴,尽量不让聂隐白看到他眼里的醋意。
这个云清初,嘴上一口一个“谢顾将军”“顾将军大恩没齿难忘”,难道都只是说说而已嘛?
她都给聂隐白做鞋子了,难道不知道给他也做一双吗?
不行,今晚他一定要好好问问她,打算怎么感谢她?如果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他定要她……以身相许。
“她人呢?”
他来了这么久了,怎么没有看到云清初?
“最近药材紧缺,她去后山采药了。”聂隐白一面翻晒着草药,一面调侃道,“我说你怎么还特意穿得人模人样的,原来是为了来见小初啊!”
顾靖庭却没心思理会他的调侃:“你居然让她去后山采药。”
“你放心,庆生跟着一道去的,你不知道,小初这姑娘虽然年纪小,行事却十分谨慎妥帖,她是不会往危险的地方去的。”
对于云清初,聂隐白十分放心。
顾靖庭皱了皱眉,话虽如此,可他还是不放心,瞧着宋明修昨日死缠烂打的模样,他可不放心让云清初离开众人的视线。
“顾将军——”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宋明修掀帘从里面出来。
顾靖庭拧起了眉头:“你怎么在这?”
宋明修含笑上前:“顾将军,下官昨日醉得厉害,今日特来问聂军医讨一碗解酒的汤药喝。”
“是吗?宋大人该不会忘了昨晚发生的事吧?”顾靖庭冷冷地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宋明修。
“下官昨晚醉了,做了什么事都忘了。”宋明修摊了摊手,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顾靖庭愤而捏紧了拳头,这个虚伪的家伙,他这是想赖了那封退婚书,不过好在他昨晚就将那退婚书送往了京城。
论脚程,定能在宋明修回京之前托户部的好友将退婚一事办妥帖,到时候即便宋明修想要否认,定也要费些功夫。
此事即便闹到圣上面前,届时他也可用军功换得求娶云清初的资格。
所幸如今云清初的心已不在宋明修身上,他只消好好讨云清初欢心,迟早能抱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