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父此话一出,云清初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涩凉意。
其实她心里都清楚,她和顾靖庭之间的感情并不会那么顺利。
只是顾靖庭待她太好,常常使得她忘记那些规矩约束。
“是啊,顾靖庭,其实你我都知道,你前途正盛,陵州城一战,便是封侯都是有可能的……”云清辞欲言又止。
同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自然理解顾靖庭博前途名声的雄心壮志,他不认为顾靖庭会为了自家妹妹而舍弃那一切。
场面一时陷入了沉寂。
“顾将军,今日你能送小女来崖州,老夫承你的情,来日若有机会,我们父子定当相报,至于你和小初之间的事,不如就算了。”
云父伸手握住了女儿冰凉的小手,垂首叹息道:“是我家小初没福气。”
“伯父,来崖州之前,我让人算过了,算命的说明天是个黄道吉日。”顾靖庭突然开口道。
屋内众人均是一震,纷纷看向顾靖庭。
还是云清辞先开了口:“你是说,成婚的黄道吉日吗?”
顾靖庭点头,直接站起了身,掀起袍边跪在了云父面前。
“伯父,晚辈出身寒微,自知配不上清初,是以这些年还算勤勉向上,如今家中薄有资产,后院清净,若蒙伯父不弃,恳请伯父将清初许配给晚辈。”
“晚辈在此向您承诺,此生只清初一人,绝不纳妾,婚后家中所有资产皆归清初所有。”
顾靖庭身形跪得笔直,黑曜石般的双眸满是坚定认真的神色。
“顾靖庭。”云父俯身托住了顾靖庭的手臂,“你可得想好,你若是坚持娶我们小初为妻,往后流言蜚语要承受得更多。”
“只要清初不嫌跟了我受苦,晚辈愿替她挡风遮雨,相携一生。”
顾靖庭言辞十分坚定,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云清初。
“清初,我有一事不曾告知你,此番前来,我已备好了婚服,你若是愿意,我们就当着你父兄的面拜堂成亲。”
云清初怔怔地看着顾靖庭,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将军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何时骗过你。”顾靖庭温柔一笑。
他从一旁的包袱里拿出了一纸婚书,摊开在了云父面前。
“伯父,晚辈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这婚书写得好不好,伯父若是同意,可否在这见证人处落个款。”
顾靖庭说着,又忙不迭地拿出了笔墨,殷勤地上前磨墨。
云清辞见顾靖庭早就准备周全的模样,在旁笑出了声。
“顾靖庭,我算是知道我家小初如何会被你骗到手的了。”
“阿兄。”云清初娇嗔了一声。
云清初看着在昏黄烛火下泛着光泽的婚书,忍不住感动得落下泪来。
她竟不知,顾靖庭此番竟是做了这么充足的准备。
“这字遒劲有力,行云流水,可见是有天赋的,若是能跟我再练上一练,日后应当能自成一派。”
云父粗糙的双手抚着那精心准备的婚书上的字字句句,心中感慨万千。
他没再犹豫,提笔在婚书上落下了自己的名讳。
“多谢岳父大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