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靖庭出营帐后没多久,云清初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战马嘶鸣的声音。
云清初忍不住掀帘去看,果真看到顾靖庭腰配长剑,黑袍银甲,率领一众士兵扬长而去。
队伍的最后,云清初竟看到石头也跟在其中。
两人目光相接,石头高兴得露出了亮白的牙齿,他朝她挥了挥手,快步跟上了队伍。
“这小子真是好命,顾将军竟会给他上阵杀敌的机会。”守在营帐外面的士兵羡慕地议论着。
他们入军营这么久了,还没得到上阵杀敌的机会,石头一个伙头营的伙头兵竟得了这样的机会。
“你不知道吧,听闻是里面这位向将军提了一嘴,将军就把人从伙头营提拔到了前锋营。”两人附耳说着。
“是吗?那我们可得小心伺候着!”
云清初放下了营帐的帘子,转身进了里面。
这一晚,暖榻软枕,本应是好眠的一夜,可云清初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中不断地浮现顾靖庭俊朗的脸和他如星子般的双眸。
他问她是否喜欢他?难道他……
云清初不禁摇了摇头,不可能,顾靖庭怎么可能喜欢她。
他虽然待她很好,可她知道,顾靖庭是有要求娶之人的,哪是她一介罪女能配得上的。
或许一时的喜欢是真的,可他们之间,是最不该谈喜欢不喜欢的。
云清初沉浸在莫名的欢喜情绪里一时有些难以自拔,直到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以及远在崖州的父兄,方才清醒了几分!
她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枉她活了两世,竟还被一时儿女情长困住了心智,实属不该。
云清初又将心思落在了这场战事中,她努力回想了一下。
印象中,前世像今日这样的仗,顾靖庭前前后后打了十多场,十有九胜,也并未听说顾靖庭有负伤的情况。
如此想着,云清初便也安然了,慢慢的,进入了睡梦之中。
这一晚虽然睡得舒适,云清初也不敢贪睡。
第二日卯时不到,云清初就醒了。
她刚将棉被折叠好,就听得有士兵在营帐门口喊。
“云姑娘,聂军医遣小的来让你过去军医署。”
听得聂军医传召,云清初立刻收拾好了自己,将自己扮作了一个不起眼的男子模样,掀帘跟着去了军医署。
还未及靠近军医署的营帐,便看到一个个的士兵或被搀扶、或被抬着往营帐内去,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聂隐白掀帘出来,神色严厉:“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干活。”
“是。”云清初卷了袖子,刚走进营帐,就被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熏得反胃起来。
“干得了就干,干不了就去顾靖庭的营帐内做你的金丝雀。”
聂隐白扔了布巾给她,脸上隐有些不耐。
云清初抿了抿唇,看了眼周围人的动作,立刻有样学样地将布巾包裹在了脸上,然后上前跟在了聂隐白身后。
聂隐白见她没有反驳,心气倒也顺了不少,递了药瓶给她,指着面前床榻上的士兵道:“这人断了一截手臂,你先给他把药喂下。”
云清初接过药瓶,看了瓶身上的标注,取了两粒,喂进那人嘴里,又捏了他的鼻子,灌了些水给他送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