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月教想断的不是山川脉络,是咱们人与人之间的‘护持之道’。”
王掌柜听得愣住,忽然从怀里掏出块皱巴巴的纸
——是他儿子画的“武将军挖渠图”,歪歪扭扭的斧头底下。
画着流水和笑哈哈的百姓:“将军您看,我儿子说。
只要看见您的斧头,就知道没人敢欺负咱们。”
武三思接过画,粗糙的指腹蹭过纸上的墨痕。
忽然想起洛阳护民坊的小娃
——他们画的斧头,从来不是杀人的兵器。
是帮他们削木勺、补水桶的“护民家伙”。
他忽然咧嘴笑了,把画折好塞进甲胄:“告诉小子,等老子把双月教的杂毛赶跑,给他带河西的葡萄干——比蜜饯还甜!”
窗外忽然传来驼队的嘶鸣。
千牛卫统领薛承安推门而入,手里攥着截带双月纹的断箭:
“将军,暗哨在驿馆外发现了双月教细作的脚印,看样子……他们想劫咱们的护民物资。”
“劫物资?”武三思猛地站起来,斧头“哐当”砸在地上。
“老子的物资里装的是老百姓的盐巴、种子、还有给娃们的糖块
——敢动这些,先问斧头答不答应!”他转头冲狄仁杰。
“老狄,咱今儿来个‘守株待兔’咋样?就拿这些物资当饵。
让那帮杂毛瞧瞧,咱的‘护民阵’咋摆!”
狄仁杰扶了扶墨镜,灯笼光映着他眼中的笑意:“正合我意。
不过这‘阵’,不是靠甲兵,是靠民心——王掌柜,劳烦您通知河西各商队。
就说玄甲会的‘护民驿馆’今晚开仓,免费给过往百姓补给水粮。”
“开仓?”陈清远一愣,“可物资是给陇右百姓的……”
“傻秀才!”武三思拍了下他的肩膀。
“老百姓之间帮衬,本就是玄甲会的老法子
——当年孙子说‘上下同欲者胜’,啥叫‘同欲’?就是你缺粮时我给你一把,我遇袭时你帮我喊一嗓子!”
王掌柜闻言眼睛一亮,起身抱拳道:
“小人这就去传信!河西的商队、百姓,谁没受过玄甲军的恩惠?
当年我爹被马贼劫了货,是玄甲军旧部救的命——今儿咱也该给将军们搭把手!”
夜深时,河西驿馆的粮仓门大开。
盐巴、麦种、布匹堆成小山,百姓们带着陶罐、布袋赶来,却不是抢物资。
而是自发带着弓箭、棍棒守在驿馆周围。
武三思蹲在粮仓门口,给每个路过的孩子发糖块。
斧头横在膝头,刃口映着跳动的篝火:“吃吧,吃完帮老子盯着点西边的沙丘——有动静就喊爷爷!”
小女孩攥着糖块,忽然指着他甲胄上别着的“护民使”腰牌:“将军的牌子上有星星!”
“那是老百姓的星星。”武三思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
“每帮老百姓办件事,牌子上就多颗星——等攒满了,斧头就更亮啦。”
狄仁杰站在驿馆高处,望着篝火旁的武三思
——他正给老汉们讲陇右挖渠的故事,粗嗓门里带着笑。
周围的百姓听得直点头,时不时往他手里塞把沙枣、一块烤饼。
夜风掀起他的征袍,露出内里洗得发白的中衣——那是百姓送的粗布衣裳,比任何华服都合身。
“阁老,”林渊走来,望着远处沙丘上的百姓哨岗,“您说双月教看见这场景,会懂吗?”
“他们不懂。”狄仁杰望着篝火映红的夜空,想起孙子在《玄甲会典》里的话:
“护民者,非聚甲而守,乃聚心而固。”
双月教以为龙脉是山川地势,却不知真正的龙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