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轩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他的胡茬扎得她手背发痒,却让她想起昨夜他帮她揉肩时的温度。\"瑶瑶,\"他的声音闷在她手心里,\"我以前总觉得,当总裁要有威严,要能扛事。现在才知道\"
\"是什么?\"
\"是最没用的时候,\"他的拇指蹭过她腕间的玉镯——那是母亲送的传家宝,\"能像个孩子一样,赖在你身边撒娇,才是最幸福的。\"
过敏的症状持续了五天。这五天里,贺凌轩成了家里的\"大熊猫\"。苏瑶推掉了所有工作,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清淡的粥:南瓜小米粥、山药红枣粥、莲子百合粥他喝得嘴角沾着米粒,却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说:\"瑶瑶,我好像胖了。\"
\"胖点好。\"苏瑶给他擦嘴,\"胖了更有福气。\"
第五天傍晚,贺凌轩的过敏终于好了。他的脸恢复了从前的轮廓,皮肤白得透亮,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他站在穿衣镜前,扯了扯领带,突然转身对苏瑶说:\"瑶瑶,我想\"
\"想什么?\"
\"想穿西装。\"他晃了晃手里的西装外套,\"明天陪你去看珠宝。\"
市中心的恒隆广场里,贺凌轩牵着苏瑶的手,像对刚约会的情侣。他穿着藏青西装,腕间的檀木手串在阳光下泛着暖光;苏瑶穿着米白连衣裙,发间别着他今早别上去的栀子花。
\"到了。\"贺凌轩推开珠宝店的门,店员立刻迎上来,\"贺先生,苏小姐,欢迎光临。\"
苏瑶的目光立刻被展柜里的项链吸引了。那是一条碎钻镶嵌的月牙形项链,主石是颗鸽血红红宝石,在射灯下流转着妖异的光。她刚想凑近看,贺凌轩却牵着她的手走到另一个展柜前。
\"这条。\"他指着一条素圈铂金项链,内侧刻着\"苏&贺\"两个小字,\"我觉得适合你。\"
苏瑶愣住了。她想起上周整理他的旧物时,在抽屉里发现的日记本。最后一页写着:\"想给瑶瑶买条项链,不需要多贵,但要刻上我们的名字。\"
\"为什么选这条?\"她问。
贺凌轩的手指轻轻抚过玻璃,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因为\"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这是我昨天写的。\"
纸条上是他的字迹,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瑶瑶,你总说我像座山,可靠却不够温柔。可我想告诉你,这座山的所有温柔,都只给你一个人。这条项链没有钻石,没有彩宝,但它刻着我们的名字,刻着我们在一起的365天,刻着我想要和你过一辈子的决心。\"
苏瑶的眼泪掉在纸条上。她想起过敏那几天,他像个孩子一样赖在她身边;想起他煮糊的梨汤,织歪的围巾;想起他每次加班回来,口袋里总装着她爱吃的糖炒栗子。
\"喜欢吗?\"贺凌轩紧张地问,手心全是汗。
苏瑶笑着点头,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她踮脚吻他的唇角,像三年前在慈善晚宴的角落,他第一次对她笑时那样。
\"喜欢。\"她说,\"比所有钻石都喜欢。\"
贺凌轩的喉结动了动。他取出项链,亲手给她戴上。项链贴着皮肤的瞬间,苏瑶感觉有团火在胸口烧起来——那是他的体温,是他掌心的温度,是他用三年时间,一点一点焐热的真心。
\"好看吗?\"他问。
\"好看。\"苏瑶摸着颈间的项链,\"比任何时候都好看。\"
窗外的霓虹灯映在他们脸上。贺凌轩的手还停在她的颈间,像怕这串项链会突然消失。苏瑶望着他眼里的光,突然想起过敏那晚他说的话:\"最没用的时候,能像个孩子一样赖在你身边撒娇,才是最幸福的。\"
原来,所谓幸福,从来不是站在山顶俯瞰众生;而是有人愿意陪你在低谷里数星星,愿意在你最脆弱时当你的铠甲,也愿意在你康复后,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紧张兮兮地给你戴项链。
\"凌轩,\"她轻声说,\"以后我们还要一起看很多很多风景。\"
\"好。\"他握住她的手,\"一起看春天的樱花,夏天的萤火虫,秋天的银杏,冬天的雪。\"
\"还有,\"苏瑶踮脚吻他的鼻尖,\"一起过很多很多个过敏季。\"
贺凌轩笑了,把她搂进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好,一起。\"
风从商场门口吹进来,带着远处的蝉鸣。苏瑶望着玻璃橱窗里自己的倒影,望着身边这个曾经像座山、现在却像个孩子的男人,突然明白:爱情最好的模样,从来不是完美无缺,而是彼此需要,彼此依赖,彼此在对方最脆弱时,成为最温暖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