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没错！千真万确！”王部长在那头哈哈大笑，“文件刚到我们这儿，部队那边专门打了招呼，让先通知家属！具体的细节是保密，不能多说，但总之，你家张扬，好样的！给我们县争光了！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这……这孩子……”徐雅慧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惊喜、担忧、难以置信的情绪混杂在一起，让她脑子嗡嗡作响。

她捂着话筒，扭头冲着里屋喊：“明辉！明辉！你快出来！人武部的王部长来电话，说……说扬扬他又立功了！”

张扬的父亲张明辉，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国企下岗职工，闻声快步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疑惑：“又立功？真的假的？”

徐雅慧把话筒递给他，自己捂着胸口顺气儿：“你听王部长说！”

张明辉接过电话，声音还有点发飘：“喂，王部长？我是张明辉……是，是，哎呀，这……这小子……真的假的啊？没搞错吧？”

电话那头的王部长又是一番肯定和恭喜，张明辉听得连连点头，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最后变成了抑制不住的狂喜和……一丝丝的茫然。

挂了电话，夫妻俩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爸，你说……咱儿子这是……真出息了？”徐雅慧的声音带着颤音。

“好像……是吧？”张明辉挠了挠头，“可这也太……太快了吧？这才多久啊？上次那个一等功还没捂热乎呢，这又来个大功？他不是在飞行学院……哦不，现在是在部队开飞机，开飞机这么容易立功的吗？”

“我哪知道啊！”徐雅慧拍了他一下，“不过，这事儿……得跟爸说一声吧？他老人家知道了，肯定高兴！”

“对对对！得跟老爷子说！”张明辉一拍大腿，“也不知道老爷子收到消息没有？他以前的老部下应该会通知他吧？”

“赶紧打个电话问问！”徐雅慧催促道。

张明辉拿起电话，手指都有些哆嗦，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与此同时，在省城军区大院的一栋老干部楼里，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张建业，刚刚挂断一个加密电话，脸上同样写满了震惊，甚至可以说是……颠覆性的震惊。

他，张建业，戎马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今天，他是真的被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孙子给“震”到了。

“老张啊，恭喜你啊！你孙子张扬，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电话里，他曾经带过的一个兵，如今已是某空军基地高层领导，语气里满是赞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

张建业一开始还以为是同名同姓，或者是对方搞错了。

“哪个张扬？”他皱着眉头，语气沉稳，但心里已经开始打鼓。

“还能是哪个？就是你家那个宝贝孙子啊！张扬！飞行员那个！”对方确认道。

“他？”张建业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几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老首长，张扬同志现在是我们重点培养的飞行员，技术非常好，这次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上级准备给他记大功……”

张建业打断了他：“你等等！你确定没搞错？真的是他？张扬？代号……他有代号吗？”

“这个……代号是保密的。但是身份信息我们反复核对过了，就是您的孙子，张扬同志，没错！”对方语气十分肯定，“老首长，您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误解？张建业放下电话，靠在椅子上。

本以为这小子进去待不了几天就得哭着喊着要退学，结果呢？

先是听说他在学校表现还行，没惹祸。

然后，前段时间，突然接到消息，说他在演习中表现优异，立了个三等功？当时张建业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小子转性了？还是走了狗屎运？

这才过了多久？又来一个大功？还是什么“关键任务”？

张建业揉着太阳穴，努力消化着这个信息。

“放油击落无人机……”张建业回想着刚才电话里，老部下隐晦透露的一点点信息，虽然没明说，但那语气里的惊叹是掩饰不住的。“全球罕见的天才……”

这……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孙子吗？

难道这小子一直在扮猪吃老虎？或者说，部队这个大熔炉，真的有这么神奇的力量，能把一块顽铁炼成精钢？

张建业沉默了很久，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疑惑，再到一丝……难以察觉的欣慰和自豪。

也许，这小子，真的能在部队里闯出点名堂来？

他那双经历过战火洗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以前，他对这个孙子是恨铁不成钢，甚至有些放任自流，觉得他不是走这条路的料。但现在看来……似乎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了。

“嗡嗡……”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儿子张明辉打来的。

张建业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接起电话：“喂，明辉啊。”

“爸！您……您知道了吗？扬扬他又……”张明辉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

“知道了。”张建业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人武部通知你们了？”

“是啊是啊！刚收到消息！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扬扬他……”

“具体的不要多问，保密条例要遵守。”张建业打断了他，“总之，是好事。这小子，总算干了件像样的事。”

“是是是！太好了！您老肯定也高兴坏了吧？”

“嗯。”张建业淡淡地应了一声，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这小子性子跳脱，得有人看着点。我已经跟他们部队打过招呼了。”

挂了儿子的电话，张建业立刻又拨通了刚才那位老部下的电话。

“喂，老领导！”

“嗯，是我。”张建业沉声道，“关于我那个孙子，张扬……”

“老领导您放心，嘉奖令很快就会……”

“我不是说这个。”张建业打断他，“我是说，给我盯紧他！”

“啊？”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

“这小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张建业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别看他现在立了功，指不定下一秒就给我捅出什么娄子来！你们部队，必须派人，给我看紧他！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尤其是思想动态！听明白没有？”

“是！是！保证完成任务！”对方连忙应道，心里却在嘀咕：老首长这到底是关心孙子，还是不放心孙子啊？这又是立功又是要被“重点关照”的，这张扬……到底是个什么神仙？

张建业挂了电话，目光投向窗外。